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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郝庙祝家中。
郝王氏刚将孩子哄睡着,她丈夫郝庙祝兴冲冲地走进屋来,将一个核桃大小的布袋扔在桌上,得意洋洋说:“娘子,你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王氏拿起小口袋,入手颇沉,心中就有数,忙藏进袖子里。哼了一声:“不外是一些香油钱罢了,吃过饭没有。”
听郝庙祝尚未用饭,就烧了两盘小菜,温了一壶黄酒。
郝庙祝意气风发:“好叫娘子知道,前番我那女徒弟来闹,也不方便在这家中设香堂,就去乌头镇走了一趟,给人做了个道场。那家人倒是大方,给了五两。这活人啊哪里有被尿憋死的。这淮安比咱们浙江那边的人诚心,这一个月下来,十来两香书机要。
其中,侦缉、司狱和知事都早已有人,只慎刑这个位置空了下来,也只整个理刑厅一等一的美差,周楠自然当仁不让。
在他看来,侦缉虽然是外勤,自由支配时间多,可就是个跑腿的苦差事,辛苦不说,也没有人政绩可拿。
司狱,就是看管犯人,虽然可以从犯人那里得点好处。可这年头,有钱人家在入狱前早就打点了,能够被投到牢房里的都是苦哈哈,石头可是榨不出油水来的。
慎刑,给犯人定罪名的时候,罪重罪轻,全靠慎刑官一支笔,只要符合大明律中的条款,钱给够,你一只脚踏进阎王店也能把你拉回来。
当然,人血银子周楠是不回收的。如果民间有商业纠纷,吃点被告,吃点原告也是无妨。
他兴冲冲地走到熊推官的官署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黄知事谄媚的声音:“理刑,属下跟随你已经三年,久经公务,这次慎刑出缺,卑职愿意出任。”
周楠一听,哟喝,原来这黄知事还盯上我这个位置了。
这鸟人前两日见着我一口一个子木喊得亲热,背地里却给我来这一套。
还真是当面一团火,背后一把刀啊!</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