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芳语好奇地问:“老爷,沈宁是不是就是前几日登门拜访的那个少年书生?”
“正是。”周楠接过帖子看了几眼,回答说:“沈宁在请柬上说明日是他的老父的五十寿辰,请我过府一聚。”
荀芳语:“老爷你每日要去通政司当值,看你情形最近挺忙的,又每日读书到深夜。密云那么远,如何耽搁得了?”
“不然,沈老弟好歹也是密云大族。这京畿附近几县的大户谁在京城没有产业,沈家在内城也置办有一间院子,一家老小都住在那里,离咱们家也不远。不过,沈家老爷子的寿辰我却不方便去的。”
荀芳语心中大奇:“老爷,毕竟同为一县的读书种子,将来可是要打一辈子交道的,却不去,岂不是失礼?”
周楠气恼地摇头:“这个沈宁,还真是能给人找麻烦啊,就是个没原则的,气杀我也!”
原来,上次顺天府加试周楠和徐养大赌赛,约定输的那人从此退出科场,结果周大人赢了。
听人说,徐养大回家之后被家中长辈狠狠责罚,还吃了家法。
下来之后,周楠因为心中好奇叫人抄了徐养大的卷子观摩。一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不得不承认这厮真是个人才,那几篇文章作得真是不错。这样的卷子就算是放到乡试考场上,也是稳稳地一个举人功名到手,前三也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周楠的文章就差了许多。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周楠那个头名得之实在是心中有愧。
徐养大因为这场赌约终身不得进考场,徐家心中自然不敢。于是,就求到周楠这里来。
周楠气愤徐养大的可恶,自然是置之不理。
徐家又找到了和周楠私交甚好的沈宁。
沈宁年纪小,耳根子软,被人几句好话就哄住了,代为说项。
君子以直报怨,周楠只是不依。再说了,你徐家光靠托人说几句好话就想让我和徐公子重归于好,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总归有出点血,给些好处才行?
也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谁曾想,徐家被周楠屡屡拒绝之后也彻底地怒了。
他们以前是睢州豪门,现在又是昌平望族。家中出了三个进士,一个正七品知县和一个福建布政使。你周楠一个杂流出身的小行人,如此不给面子,这不是打我徐家的脸吗?
士可杀,不可辱。
于是,恼羞成怒之下,徐家又用家法臭揍了徐养大一顿。
同时,一个关于周楠的谣言开始在密云、昌平两县小规模地流传开来。说的是,周楠之所以得了加试头名,那是通了段提学的门子。否则,以周楠的八股文章,别说得第一,只怕两榜都上不了。
徐家动作也快,把周楠的卷子印了,见人就发,让周楠甚是狼狈。
老周这几天既要在通政司盯着倒严一事,掌握一手消息,又要复习功课,累得半死,自然没工夫去搭理此事。
可心情却被徐家这一手弄得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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