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这天,陆漫刚给老太太把完脉,三夫人和大奶奶便来禀报亲事的准备事宜。正说着,外院的婆子匆匆来报,和郡王妃赵氏得了风寒,死了。
长公主一惊,说道,“上次来咱们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哎哟,年纪轻轻的,前两天才当上正妃……倒是可惜了。”
两天前赵氏被封和郡王正妃,许多跟和郡王府相好的人家都送了贺礼,包括长公主府和东辉院。
三夫人和大奶奶也感叹了几句。
她们对赵家人都不感冒,跟赵氏也不熟,也就嘴上说说。
陆漫也惋惜地说道,“上次她来的时候,还让我给她把了脉,说嗓子干。我给她开了两副药,让她再找善风寒的御医再看看,谁知还是耽误了……”
心里虽然不同情那个女人,但想着宋明收拾她可一点没有手软。陆漫又想起了那次姜展唯同自己吵架时说过的话……能坐上高位的男人,手段都狠戾。外表再温润如玉,谦和有礼,那也只是面具。像姜展玉那样表里如一的君子,很难坐上高位。哪怕坐上去了,也不可能在宦海沉浮中独善其身,除非有强大的后盾……
长公主对大奶奶说道,“赵氏是正妃,你下晌代表咱们府去和郡王府吊唁。”
赵氏才死不久,也要给人家布置灵堂的时间,不好马上去。
大奶奶点头,又问陆漫道,“三弟妹一起去吗?”
陆漫虽然讨厌赵氏,但东辉院分出来了,谁都知道她同老和王妃和宋默的关系好,做做面子也得亲自去吊唁。说道,“要去,下晌咱们一起。”
长公主又吩咐道,“去了郡王府,展唯媳妇再去给老王妃诊诊脉,她一定伤心呢。唉,宋明娶了两个正妃,都年纪轻轻就死了,以后他可……”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住了嘴,那话不好明打明的说出来。
她没说完,其他人也明白了。和郡王的两个正妃,原配沈氏嫁进去两年多就死了,而这位继室,刚刚当了几天正妃,又死了。和郡王以后的姻缘,怕是要更加坎坷。
几人又感慨了一番,才各自离去。
陆漫回去之前,又去湖心院看看姜悦。厅屋里,老驸马正在悠闲地喝着茶。姜悦则被嬷嬷拘在侧屋练礼仪,长公主说她现在年纪小,每天练习两刻钟即可。
好动的老孩子突然斯文起来,让陆漫有些纳闷。
老驸马得意地对陆漫笑道,“长亭说我写笔好看,儿子、孙子都比不上,让我以后教悦儿写字呢。只写两刻钟,写完后就带着悦儿去坐船玩。”
陆漫笑道,“是极。他们都说五爷的字好看,在孙媳看来,还是比不上你老人家。”
老爷子听了,更高兴了,笑得一脸褶子。
两人说了几句话,姜悦就出来了。她穿着一身银红宫缎绣黄花袄裙,在离陆漫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行了个福礼说道,“女儿见过母亲。”
动作标准,吐字清晰,有板有眼。
小妮子长得像姜展唯多些,也压得住红色。过去她在东辉院时,若不是大喜日子,陆漫喜欢按自己的审美目光打扮她,通常不会给她穿一身红。
但老太太喜欢红色和黄色,觉得喜气,贵气。还好小妮子气场足,也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