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咱们去还是不去?”宣府参将李宏看着小跑回去的大同兵士,皱着眉头询问起来。
“去,新总督上任,咱是朝廷的兴平候,怎么能不去?”要是以前,高杰还真不一定叼这什么新总督,但现在不一样了。
出汾南那档子事儿之后,高杰也明白现在官军各部的重中之重在哪儿了,凡事只要没有自己和白广恩这宣大两路挑头,后边儿的压根也不会动。
这帮中山狼,特么这么快就忘了当初陈督是怎么兢兢业业带着官军一路打过来的,又在耍利益这一套。
高杰不认识堵胤锡,只是觉得毕竟这小子一来是陈督推荐的人选,二来也是朝廷精挑细选派过来的,于情于理都得给足了这个新官上任的面子。
高杰和白广恩是头两个接到消息的,山西巡抚练国事自然是第三个。
这几天练国事正犯愁呢,前阵子朝廷关于汾南的升赏下来了,宣大两路戴罪立功,就连高杰和白广恩也是一样,偏偏自己这个巡抚反着来。
怎么呢,朝廷给他加了个侍郎的头衔。
好处显而易见,兵事方面能更加得心应手,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练国事后面早晚都要高升的时候,他却一直愁眉苦脸。
要说升赏,真论大捷的调度战功来升赏,肯定不止这么点,加个尚书衔还差不多,如今只加了个侍郎,说明还是皇帝对自己不满意。
练国事是老油条了,比陈奇瑜进入官场都要早,看事往往也不是从表面上来,皇帝对一个人不满意,这人基本上就离革职查办不远了。
当然这还是好的,不好的直接厂卫番子们登门来给你砍了,或者押入大牢开始严刑拷问,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一直过去了很久,直到这位新总督是堵胤锡的消息确定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消息一经传开,在临汾城中的各个军将和文官们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是动作起来,来到许久未曾踏足的总督府,去见这位穿着素衣来上任的奇葩总督。
不过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堵胤锡毕竟是新官上任,就和陈奇瑜当初上任的时候一样,谁也没把这鸟蛋子放在心上。
大家来虽然一定得来,但早来晚来可就没准了。
白广恩是第一个到的,高杰和练国事是下两个,他们三人之后,余下的各路军将和文吏们,才是姗姗来迟。
众人都被留在总督府的正厅等待,老管家带着一些刚召回,原本就在督府中做事的仆人为他们端茶倒水,就是不见这位新总督的影子。
“他吗的,老子茶都喝了一肚子,还来不来了?”一名军将拳头砰地砸在桌上,摔碎了茶碗,直接带着家丁就要走。
高杰眼神一变,示意一下,李宏便是上前一步,山一般的身子挡在了这军将和他那些家丁的前面,后头则是一批面色凶悍的高部家丁。
“高杰,你要干什么?”那军将连连后退几步,大吃一惊道。
高杰荷静静喝了一口茶,却是突然将茶杯重重落回到桌案上,冷笑几声说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新总督出来之前,谁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别怪我姓高的不讲昔日兄弟情面!”
“你——”
那军将正要说什么,见到高杰面色上陡然升起的杀意,浑身发抖,话也一下子便憋了回去,二话不说带人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