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夕阳就要西下,远处的云彩格外绚烂,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上,青黄色的草地比比皆是。
朝廷的大军进行了两个时辰的激烈进攻,而后进行了短暂后撤。
看他们如潮水般的退去,城头的闯军来不及喘口气,因为他们发现,城外的明军正在进行组队重编,眼看着,新一轮的攻势就在酝酿之中。
无数的旌旗之前,五省督师堵胤锡驾马来到阵前,一手紧紧握着崇祯赐给他的尚方宝剑,冲城上高声喊道:
“李过,刘汝魁,朝廷体谅你等是活不下去才造反,只要能放下屠刀,避免这潼关内外生灵涂炭,就有赦免前罪,回家过日子的机会!”
李过一只手扶住城垛,部下闯军士卒,许多也是暗地举起弓箭,一支支箭矢对准了正在喊话的那位督师。
几名闯军将弓弦拉开到最大,眼睛紧紧盯着堵胤锡,似乎下一刻就要箭矢齐发。
“本督知道,此时此刻,你潼关上的大顺将士,只怕有不止一人用弓箭对准了我,可我还是要说。”
堵胤锡微微一笑,反倒上前几步,更提高了嗓门。
“你们就想背负这贼寇的声名过上一辈子么,就算自己烂命一条,却也要为了家人和友人着想,投降吧!”
“朝廷已收复了河南,就连关外的建虏都称臣纳贡了,待圣上天兵到来,尔等乱贼,还不是旦夕平定。”
听这话,几名闯军箭手各对视一眼,手中拉弓的力道减弱,纷纷愧疚的低下了头,箭矢也不再向前对准。
其实堵胤锡这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跟着闯王造反这么多年,要说最大的变化,就是自己成了天下人人唾骂的反贼,唯一的没变之处,就是他们家人还是如以前那样穷。
造反是为了什么,大多数人不过是为了求一口饱饭吃,他们铤而走险,完全是和家人在‘求活’。
“堵胤锡,你少在那妖言惑众!”李过自知理亏,也不打算多说,喊了一句,转头低声道:
“官军的火炮射程至少一千多步,那些蒙古人的骑兵城头又够不着儿,这么守下去,潼关迟早都要丢,趁着人多,还不如拼一拼!”
“如何拼,请都督示下!”刘汝魁忙说道。
李过看了一眼官军阵前,玄鸟大旗迎风飘扬,各路人马的字号令旗也随风招展,可真是旌旗蔽日。
正面是战力最为强劲的宣大人马,不能硬拼,但又不能放他们从容攻城,所以还是要用到老办法。
让一个得力将领带着大队炮灰去牵制官军主力,李过自己,打算亲率老营马队去端了官军的车炮阵地和本营。
至于那些蒙古骑兵,李过并没有将他们的战斗力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些北方人不过只会骑射而已,一旦接触,自己的老营定能将其一股击溃。
“呵哈哈哈!”禁军总兵胡海龙大笑一声,道:“督师,您和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叫咱们继续攻城便是,反正这潼关早晚都要拿下!”
“胡总兵说的不错,这些流贼都是乌合之众,一旦叫咱们拿下了潼关,门户洞开,全陕便也是囊中之物了!”白广恩一边驭马,一边轻蔑地说道。
见李过并没有投降的意思,且扰乱对方军心的目的已经达到,堵胤锡便打马回到安全地带,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