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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正当晚,本就阴郁黑暗的天空不知为何似乎显得更深沉了一些,甚至如果不是街边的煤油路灯,猎犬酒吧所在的珊瑚街估计会伸手不见五指。
酒吧外,寒冷的风倏然吹起,天空开始向下飘荡洁白中泛着丝丝黑意的雪花。
在扎克瑞大为警惕的同时,一位委顿在酒吧不远小巷垃圾堆旁的流浪汉紧了紧身上穿着的破旧棉衣,仰头看着天空那从稀少至繁多的密集雪幕后,他不由破骂了一声。
然而当他发觉自己身上突然出现斑点白霜,呼出气息也形成实质后,他就没有骂娘的心情了。
“我会被冻死吗?”
看着衣领上那逐渐增多的冰霜,流浪汉满脸绝望。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冷?”
……
这个问题不只困扰着流浪汉,寒夜笼罩下,街周遭一大片范围内其他人同样也有如此疑问。就连建筑内,已经早早歇息躺进被褥中的那些,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抬眼看去,卧室玻璃窗上冰霜渐渐蔓延。
而如果从天空笼统俯瞰,那么就会发现,肉眼可见的,一层白霜渐渐覆盖在了工厂区边缘,方圆五公里所有建筑表面。
处于猎犬酒吧内的扎克瑞,城市中左上方的圣卡索大教堂,甚至某处阴暗建筑内,正激烈讨论着什么的一群斗篷人。所有人无不将目光放在了那骤然飘起大雪,与周遭截然不同的一片阴沉天空,神色反应各异。
只是令人很愕然的是,这种寒冷在出现不到一分钟后就悄然散去了,那漫天飘荡着的诡异雪花也渐渐平息,最终没了后继支援。
“我感受到了大量死亡力量在雪中酝酿,这到底是谁?”走出房门,一位黑袍老者抱着膀子仰头看着这一切,凝霜的苍老面上充满惊奇。
“也许是某位同行酝酿出的特殊魔法?
他旁边同样装扮的人如此说着。
“威力倒是不小,范围也很惊人,只是持续时间太短了些,根本没什么用……不过管他呢,这是教会应该考虑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感受着自身被冻结的灵性有所缓和后,他遂转移话题,或者说继续刚刚话题道:“教会提前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很不妙,但我认为我们并不应该放弃这次行动,和平节后那皇子就会乘坐飞艇返回沙文,老皇帝只想在和平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刺杀,你们都知道,他开出的条件有多诱人。”
“诱人的东西一向都很危险。”有人出言反对。
“但不代表没可能成功,别忘了,我们可是有朋友帮忙的……”
……
死灵晋级案凶手其实并未走远。
在猎犬酒吧不远的一条阴暗小巷内,他此刻就正靠在墙角处,静静注视着握在手中的一柄奇特武器。
竖于眼前的黑色镰刀约有半人多高,通体锋芒毕露,具有很强的金属质感。
但如果仔细打量,却会发现,这柄镰刀的材质完全是由粘稠的,凝聚压缩到极致的黑色雾气积累而成。
镰刀通体蒸腾着阵阵冰霜般的雾气,狭长,犹如弯月一样的刀刃上则缠绕着一道道灰色犹如小流星一般的诡异气流。
握在手中,触感冰冷入骨,但却无法对夏尔本人造成伤害。
注视着这柄镰刀通体上下,沉吟着手中武器那与自身紧密合一,好似能够如臂使指,犹如另一只手般的感受,夏尔目光微微闪动。
就见这镰刀突然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塌陷堆积,最终黑色雾气翻滚涌动,凝聚变成了一柄漆黑且造型流畅的匕首。
匕首于夏尔手心漂浮着,同样由粘稠雾气构造,周身缭绕着无数灰色流星,锋刃处则散发出阵阵白色寒气,看起既漂亮而又诡异。
随着他心念转动,这柄匕首甚至还能环绕他手腕旋转回绕,非常灵动。
然而这匕首诞生后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突然崩塌化为一捧深黑色雾气,顺着夏尔手掌心钻入其体内内完全消失。
周遭黑暗光线倏地一亮,寒冷因此而骤然消散。
……
不论是镰刀还是这柄匕首,都值得令夏尔仔细观摩。可惜他却并没有多少心思,或者说,没“敢”多看。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那委顿佝偻于地的流浪汉全身,已经被冻上了一层白霜。
“那种寒冷是愈演愈烈的,也就是说,冻死一个普通人,应该用不了五分钟?”
看着街角处那因为温度缓和而哆嗦起身的流浪汉,夏尔暗暗猜测。
周围光线渐渐明亮,头顶天空似乎因为之前那黑暗的爆发而有所“反弹”。原本应该布满阴云的模样缓缓消散,露出一抹淡淡月光,将周遭照耀朦胧一片,也失去了不久前那种遮蔽效果。
夏尔于是踏步从阴暗小巷深处走出,路过那位流浪汉身旁时屈指一弹,一枚金币就这么清脆的于半空翻滚,最终叮当两声落在了对方脚边坚硬地表。
这让本该脸色苍白,抱着膀子瑟瑟发抖的流浪汉面容一呆,迅速探手将那沾染了泥土的亮滑金币抓在手中后,他抬眼看去,结果发现刚刚那人已然拐了个弯,消失于他视线当中。
“好人,大好人啊。”紧了紧手心这枚巨款,这位外表邋遢的中年流浪汉不由激动莫名。然而他并没有激动多久,就突然破骂了一声。
他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老鼠给咬了!
剧痛袭来,那因为鞋子破烂而裸露的脚后跟立即渗出血液,弯腰侧头,看着那紧咬自己不放的灰毛老鼠,流浪汉勃然大怒,毫不犹豫的抬起另一只脚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