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回来后,人手宽裕些了,长缨让他去了盯王照这边,黄绩仍在木料场管着派料事务。
接下来几日徐澜没来卫所,霍溶也没有露面。
但长缨还是在惦记着案情这边,于公于私,查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安心坐得住的道理。
便打算下晌去趟码头看看,结果晌午谭姝音着人送了一篮子新鲜大樱桃来,她少不得又先拐去谭家串串门。
路过苏家时恰好遇着苏馨容伴着两名妇人自门内走出来。
这两位年纪不相上下,一位与苏馨容面容眉眼相似,瘦削身材。
另一位则富态些,言语温和,行动也衿持,八分新的锦衣绣服,头插着两三枝金钗,不扎眼也不显寒酸。
长缨猜着是谁,便收眉敛目,打算直接路过。
苏馨容瞧见了,简直是成心给她添堵:“沈将军这是往哪里去?”
长缨无奈,扭转身打了个招呼:“是苏将军啊。我去谭府,您有事么?”
说着她将目光移到庞氏与徐夫人脸上顿了顿,颌首致了致意。
苏馨容扯扯嘴角:“我无事。看到你路过,就想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您要是无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头衙署里再叙。”
长缨皮笑肉不笑地与她唱完戏,点点头,转身走了。
徐夫人对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扭头问苏馨容:“这位就是你们家隔壁住的那位沈长缨将军?”
苏馨容神色微顿:“徐伯母也知道她?”
徐夫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抬步上了街。
长缨到达谭家的时候霍溶刚好在听佟琪带回来的禀报。
“连续在船上潜伏了三日,拿下不少钱韫贪赃妄法的罪证,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他与王照以及商船有勾结的线索。
“而吴莅这边,也派了人时刻跟踪,他到过钱韫船上四次,但同样没有发现他有与王照有私交。”
“王照这边呢?”霍溶问。
“王照这边就问题大了。”佟琪随着他走到窗前,说道:“王照前往河岸石碑传信的当日夜里,他就造访了漕运司另一个监兑刘蔚,虽然碰面时长不过两刻钟,但却是挑在夜里见的面。
“而刘蔚与吴莅同为漕运司里督收地谷粮的监兑,据传曾经有过龃龉。”
霍溶侧了侧身:“刘蔚?”
“正是。”佟琪道,“随后小的又着人去查了查此人的住处,发现他与吴莅的公事房窗口方向,刚刚好都面朝着石碑。”
霍溶神色渐沉,抬手抚了抚窗棱,他道:“有点意思。”
他负手转身,沿着屏风踱了几步,而后道:“深查刘蔚背景。”
佟琪称是,又扬扬手里的卷宗:“钱韫这些罪证,可要呈交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