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已经归于平静。”徐澜望着炭火慢慢升上来的炉子说。
长缨同看着,又说道:“前不久东宫那个吴侧妃,我打听到她娘家只有个叔父,而且也在辽东任职,你有没有听都督提起过这个人?”
徐澜抬眼看她:“吴彰?”
长缨心思微动,面上平静:“不确定是不是叫这名字。她只有一个叔父吧?”
徐澜将壶提上炉子,隔了片刻道:“吴彰在辽安,在矿藏上有些不清不楚。
“我父亲毕竟才过去半年,而且他是武将,吴彰是文官,公务上也没有什么瓜葛,只不过卫所里偶有自辽东那边派来下公函的差役,我听说的。”
长缨没再往下问。徐澜这话让人听不出虚实,他说徐耀才过去半年,跟吴彰没有瓜葛这是事实,可是谢蓬查到的徐耀频繁去与吴彰接触也是事实。
前世她不认识徐澜,不知道徐耀为皇帝卖命,徐家最后有未遭遇什么,但因为凌家霍家前世结局在前,她心里有点害怕。
“你们可要保重。”她忍不住说。
徐澜因着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而笑了,望着她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笑容又慢慢敛回去,目光变得深邃。
徐夫人因为长缨来了,又得到徐澜这边消息说凌渊回头也会来,便去厨下张罗菜式。
徐瑾若跟着她到了厨院,看了一圈却说:“侯爷不吃腥。”
徐夫人翻看着手里的干贝,扭头看她:“你又知道。”
“上次我看到他吃饭把汤里的海参都挑了出来,碗边也没有鱼骨。”
徐夫人看她不像瞎说,想了想就把干贝换成了别的。又问:“那你沈姐姐爱吃什么?”
凌渊从兵部出来,日色已西斜了,本还想去趟王府,算算时间怕是来不及,便且先往徐家来。
轻车熟路,也不必等徐澜出门来迎,他随着家丁进府,在廊下就遇到挽着一篮子核桃的徐瑾若。
徐瑾若停步行礼:“侯爷。”
凌渊立时就想起她拿着匕首追着兔子过不去的模样,低头看着她:“嗯。”
徐瑾若看他这么严肃,便想回避。但他堂堂侯爷造访,她撇下他让个下人带路似乎又不太像话。
便挽着篮子,清嗓子说:“我给您带路吧。”
凌渊望着她,依旧嗯了声,随她往徐澜院里去。
凌渊腿长,平时一步便跨出老远,但此刻她走前边,他又快不起来,活生生被拉慢了节奏,跟逛花园似的。
而目不斜视的作风又限制他目光还只能落在前面的她脑袋上。
她髻上簪着两朵绒花,毛绒绒的,随着行动一颤一颤,还挺打眼的。
就是身子看着僵直得很,不知道在怕什么。
“沈姐姐来了很久了,也许茶都喝不少了,这会儿吃饭还早,回头我去给你们送些点心来。”
徐瑾若跨了院门,又在门槛那边低眉顺眼候着他。
她攥着篮子,也不想那么多话,毕竟显得自己好像挖空心思跟他搭讪似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方才为了回避,竟然脑抽地走在他前头,便总觉得后背悬着两颗红炭似的,灼得慌,于是只能装作无事人般唠两句。
凌渊轻瞥了她一下,面色无波跨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