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的这句话无非是在暗示刘武岳,只要你我之间的友谊长存,那么这所谓的钱财、以及进补之物都是小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于宦官的尊重是叶宇本心使然,但他也没有忘记钱财的巧妙应用。
身在官场久了,对于这官场上的学问叶宇也是逐渐有了认识。
正如当年杨辉说的那样,这书籍上的学问卓越盖世,并不能说明什么。进入仕途之后,官场的学问才是要细细琢磨的大文章。
刚直不弯,不懂得变通的人,即便有满腹经纶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叶宇不想做这样的人,因为这于公于私而言都不是明智之举。
都说宋朝有包拯,明朝有海瑞,可是这二人注定不是大作为之人,因为性格决定了人的一生。
若是论及功过,这二人虽然在民间威望极高,但真正涉及社稷伟绩而言,这二人可谓是微乎其微,甚至每一位中庸宰相都高于这二人。
保得一方百姓政绩清明,这并不是所谓的大功德,而治理天下太平才是真正的功德。逞一时之快并非大智者所为,所以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名的宰相都是懂得变通的圆滑之人。
或许在民间百姓的印象里,这些人并没有是非分明的包拯、海瑞声望高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为了朝廷的千秋大业,做着这些正直官员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包拯身处英明的仁宗一朝,穷极一生没有做过真正的宰相,其原因绝非宋仁宗不识英才,而是包拯的性格以及能力不能胜任。
与内侍关系密切,是朝廷所不容的事情,像叶宇这种暗中贿赂内侍的行为,若是传扬出去,也定会被士林众人所不齿。
但是叶宇却不在乎这些,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在朝为官之人,要的就是耳聪目明,与内侍的刘公公拉好关系,等同于宫中多了一只耳朵,这样才能及时地揣摩圣意,以免做出一些不当的事情。
送走了刘武岳之后,北堂墨随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仙游山中有情况!”
叶宇闻听此言眉头一动:“什么情况?”
“铜、铁等金属,在山中大量囤积……”
“什么!?备马!”
叶宇一听这句话,顿时惊得站了起来,这囤积铜铁可绝非小事,于是急忙出了县衙直奔仙游山而去。
当时在牢房里听了武青忠的讲述之后,叶宇就觉得这其中或许真的有猫腻,因此就派北堂墨率领侍卫们前去查探。
不曾想真如武青忠所言的那样,仙游山中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宇快马来到了仙游山,此时现场已经被官兵彻底包围了起来,叶宇来到这山中竟然发现两只硕大的锅炉,观其形状倒是与当初厢军冶炼锅炉相似。
“有什么发现?”叶宇看着现场早已冷却的锅炉,以及被处理掩埋的痕迹,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属下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影皆无,不过属下发现了这个……”北堂墨十分可惜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取出一物呈在了叶宇的面前。
叶宇抬眼观瞧却是一怔:“铜钱、铁钱?”
“正是,这是属下在搜寻之中找到的!”
接过北堂墨手里的两枚钱币,叶宇轻轻地在手里掂了掂,继而陷入了一阵沉思。
又是钱币!这让叶宇想起了绍兴的伪币事件,这其中难道会有什么联系不成?
“北堂,这仙游山可有矿产?”叶宇沉吟了片刻,随即问了一个没有根由的问题。
“回禀公子,属下已经查探过了,此处并无矿产!”
“看来此事倒是有些玄机,这山上寺庙可有盘查?”叶宇把玩着手中的两枚钱币,饶有深意的追问道。
“这……”
叶宇转过头来看了北堂墨一眼,郑重训诫道:“做事不可只顾及一处,统揽全局才能够尽善尽美,在这仙游山腹之中,有如此大的炼铁锅炉,这山上寺僧又岂能不知?”
“属下一时情急,忽略了此事,属下甘愿受罚!”经过叶宇这番训示,北堂墨才发觉自身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罢了,即使你当初想到这一层,估计这仙游寺恐怕也已经名存实亡了……”
叶宇说到这里,突然神情一怔,接着急忙郑重道:“你速回县衙,暂代本官之职,一定严加看管周氏叔侄,而且……”
看了看手里的两枚钱币,随即道:“将城里钱庄的掌柜暂行扣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