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到了病房,看到父亲正在给母亲剥葡萄秀恩爱。太后她老人家红光满面地让父亲干这干那,颐指气使,不可一世。我叫了一声“妈,你怎么了?”眼泪落了下来。太后哼了一声:“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还没有到死的时候,问题不大,是得了感冒。刚才输了液,烧一退,好了。我这病你有不是不知道,是减肥饿出来的。一旦感冒,大吃一顿好了。可你爸不同意,非要让我住院,烦死了。”“感冒……爸爸不是说你得了心脏病,还晕到了吗,你这是要吓死我吗?”我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埋怨起来:“爸爸,妈,你不知道我工作有多忙,还让我回来,折腾。”“什么折腾,我这叫折腾吗?妈妈大怒,拍案而起:”如果不这样,我能把你叫回来吗?我有事要问你,你得老实交代。“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老人家这么大阵仗叫我回家,究竟让我交代什么呀?”妈妈:“回家说去。”说着,又看了一眼父亲,“老头子,扶我起来。”老娘是小感冒,不用住院的,输完液可以走。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开了车回家。我心顿时忐忑不安,眼皮子直跳,总感觉有事发生。回到家后,老爹把太后扶到沙发,又是盖毛毯,又是叮嘱她多喝热水,两老看都不看我一眼。越这样,我越是心惊肉跳,腆着脸凑过去:“妈,你究竟要说什么呀,你再不说,我可要回去班了。”母亲这才放下热水杯,耷拉着眼皮子:“哦,回来了,你终于想着回家了?”“妈,你要说什么直说吧!”“这么回来了,一个人。”我道:“不一个人难道还带一大票随从,你儿子没出息,是个小科员,秘书司机一个没有。”“你觉得你一个人回来有意思吗,都多大年纪了,还单着,你是犯罪,是社会公害。”母亲气愤地将水杯杵在茶几。父亲连忙附和:“对,一把年纪不谈恋爱,不结婚是犯罪,都该抓起来判刑。”我这才明白,二老是为我的个人问题揪心啊!说这个,我可不怕了。新时代可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这事你们又不能替我做主,难不成还能把我捆入洞房。当初,我和邢云好好的,只要你们点头,今年能抱孙子。可你们偏偏要把人家气走,现在又着急顾家无后,怪谁呢?说起这事,我心还有怨气呢!“哦,你们说的是这事啊,我问问小邢肯不肯和我结婚。她如果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故意说。“你还想着那个小邢,我不答应。”母亲大怒,再次拍案而起。老爷子忙把她扶住:“你坐下。”母亲突然冷笑:“顾闯,邢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说清楚呢!好,今天我也不说她了,说起生气。对了,你今天没有带其他女人回来?”“其他女人,其他人是谁?”母亲继续冷笑:“其他是谁,你还装糊涂啊,我想想,我想想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咳,人老了,记性差,不用了。一个女教师,叫什么名字来则,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父亲忙伸出头,回答说:“叫许露。”我瞠目结舌:“啊,许露。”顿时一张脸羞得通红。这事才几天啊,竟然传到他们耳朵里,还隔了一百五十公里,太可怕了!一定是洪燕,她有我妈的电话号码。这个八婆心藏不住事,叫我太被动了。母亲看到我忸怩的神情,悲怆地叫了一声:“老头子,你看看你儿子这表情,还红脸了,肯定是真的。你儿子现在都当第三者了,丢人丢大人了。你们老顾家,祖有德啊!”老爷子:“这跟我们顾家祖先的德行又有什么关系,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说话难听了,怎么着吧?”“难道你不是顾家人。”“顾家出了这种丑事,我也不想当顾家人了,没脸。好好好,和你们祖的德行没有关系,和你总有关系吧?子不教,父之过。”老爷子听这话说得难听,也火了:“怎么都怪到我头来,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慈母生败儿。”两老这么你言我一语拌起嘴来。我在旁边听得头都大了,哀号:“爸爸,妈,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妈你还病着,不能生气。”可两人只顾着决一雌雄,哪里还顾得我。叫了几声,我也很无奈,嘀咕道:“你们倒是听我解释啊,我和许露根本没有关系,是她一厢情愿。对了,她三十一岁还没有孩子,有人说她大概是没有生育,这应该是谣言,想来是想做丁克。你们二老想抱孙子想疯了,我也不可能丁克。没有孩子,总归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人活在世,一般人需要经历的,我也要经历体会,不然人生不完整……”“什么,还没有生育!”母亲闻言大惊,腾一声,身手交件地站起来。盖在腿的毯子都掉地。她一脸的铁青:“顾闯,你这是要造反,你干脆拿把刀把我砍死算了。滚出去,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娘脾气不好,伸手来推我。她老人家身有贵恙,我不敢惹她发火,只得逃出家门。是的,妈妈虽然感冒,可我如果惹她生气,加重了病情可如何是好。我也不敢回省城,跑到楼下点了支烟转圈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父亲下来了,道:“顾闯,你坐下,给我一只烟。”我们坐在小区的花坛,各自点了一支闷头抽着。良久,父亲才叹息一声:“顾闯,爸爸也是过来人,看得出当初你和邢云是有感情的,在一起肯定会高兴的,可是你妈不肯啊!其实,咱们都是成年人,像结婚成家这种事,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结婚不是是两个人的事情,还的考虑两边的家庭状况,彼此之间的出身背景和三观。”</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