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龄组的老人,让他们参与体育运动也是好的。你要租几亩地给他们种菜打发时间,就只能在这个组里选人,超过七十坚决不能答应。”
陈佳:“为什么?”
我道:“人一过七十,体力和精力就会快速下降,如果让他们去干农活,累出了问题算谁的。这个年龄阶段的老人只能进行轻微的体育运动,锻炼锻炼身体,活动活动筋骨。这事也简单,你可以请几个老师过来教他们每天跳两个小时广场舞啊!我恰好认识几个舞蹈老师,说一声,她们就来了。每天下午跳两个小时,早上再打打太极拳,这时间不就打发了。”
陈佳面露笑容:“老师你帮我请,我提供场地和设备,每月开舞蹈老师工资。”
“可以,可以。八十岁以后的老人就不能参加任何活动了,每天只需让护工扶他们出门散步,平时就在房间里下下棋看看电视就可以了。”
我继续说:“平时,你还是组织老人唱唱歌,画画,请老师过来教,培养起他们的兴趣爱好。”
“原来你们养老院是这么搞的,明白了。顾闯,你可为我解惑了,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我去你家跟回自己家一样,应该的。”我客气地说,心中却道:这些活动也只有你这里能搞,桂花镇福利院那边就算了。道理很简单,没钱。
桂花镇福利院是国家财政拨款,面对的是五保户老人,保证他们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简单说来,就是有冻不着饿不着病不了,算是一种兜底。主要是保证他们的物质生活,至于精神生活,还是算了吧,初级阶段就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健福院不同,都是自费,能住进这里来的多少有点家底,那么多营收,文娱活动也可以开展。
给陈佳出主意也算是我的工作范围,毕竟,我们福利科有责任监督、检查、服务和指导本区内所有的养老福利机构。
说了半天话,我和陈佳从一开始的尴尬和拘谨变得随意起来。
又随口扯了几句闲篇,陈佳突然一脸愁容:“顾闯,我爸爸和你谈过那话没有?”
我心中咯噔一声,知道她谈到免税的事情,这也是我极力想要回避的问题。
既然她现在问起,我就道:“对不起,免税这事我没有权限。时间已经不早了,按照规定我又不能再你这里吃饭,那是要犯纪律的,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她再说,就起身出门。
却不想,陈佳追了出来,突然叫道:“不行,你不能走。”
听到这话,我差点摔倒在地。拜托,我又不是你的犯人,还能把我给扣押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怎么就不能走了?”我好奇地看着她。
陈佳的办公室在一楼,今天阳光正好,旁边花坛来历的鸡蛋花儿开了,有蝴蝶飞舞。
阳光中,她一脸通红,就好象是个娇羞的小媳妇。
见她追我出来,办公室的小姑娘都低低地笑着。
陈佳恼了:“你不是辛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和他说说,免了我们的税吧!不然,我们院就要开始亏损了,又该如何向总公司交代?”
我见她纠缠不清楚,又说出这样不得体的话,皱起了眉头:“陈佳,辛市长凭什么免你们的税?据我所知,你们该享受的优惠政策都享受了,再提不合理的要求不合政策。你要我去跟他说,是不是有点唐突。我工作上还有点事,再见。”
说完话,我心中也是后悔。早知道如何尴尬,就应该带刘红一起来的。
也是,下次过来检查工作,干脆把福利股的所有人都叫过来。
陈佳也知道这事有点为难人,但业绩压力实在太大,她也有点乱了方寸,叫道:“顾闯,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在权限范围内一定帮你办。小林……”
她叫那个办公室的小姑娘:“你去拿两条烟给顾科长带上,另外,再给顾科长的汽车加一箱油。”
这是想要贿赂我吗,特别是我和陈家这种关系,这已经是侮辱人了。
我火冒三仗,忍不住大发雷霆:“陈佳,你什么意思,我是缺两条烟还是缺一箱油?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混蛋,你你你……你混蛋!”
我嘴唇都气哆嗦了,开始骂娘。
陈佳年轻漂亮,未婚,以前在公司里想必很受男同时的恭维。
美女是有特权的。
可以说,她是被大家捧着,呵护着的。
虽然现在已经成长为总经理,可心中还是一个少女。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呵斥过,顿时接受不了,只气得眼睛里有泪花打转:“顾闯,你骂我混蛋,你骂我……我要告诉我爸爸……”
我咯一声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受了委屈,就要找家长,你还是个总经理吗,当着下属的面,威信何存?
对了,以陈力那女儿奴的模样,知道自家闺女吃亏,非找我拼命不可,这麻烦大了。
看到我笑,陈佳更是羞愤。
我这才知道自己不对,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心中有点后悔。
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我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顿时觉得不安。
“什么味道?”我问。
陈佳还在愤怒地看着我:“你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