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分尸?”青木问。
马福庆停止了哭声,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到过滤嘴上,他还是用力地吸了最后一口,空气中闻到一股海绵燃烧的味道。
“人虽然是我弟弟杀的,但我妈也算是帮凶,我不能让我妈去坐牢。我知道庐县那边有片废鱼塘,那里以前是矿坑,没什么人去。我就想把尸体沉到那里去。我妈说把头埋在槐树底下,鬼魂就不会来缠人。我想,这样也好,这样就算尸体被发现了,别人也认不出死的是谁。我和媳妇一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来,她的户口也不在这里。一般不会查到她身上。”
“不对!”胡杏忽然想起什么,“尸体上的精斑不是你弟弟的,你怎么解释?”
马福庆说:“我到庐县的老影壁巷那里的垃圾堆里随便捡了一个用过的安全套回来”
老影壁巷在庐县乃至整个吴中都是出了名的红灯区,几年来反反复复就是扫不干净。胡杏倒不觉得那个杨保国有多冤枉,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案子到这里几乎已经水落石出,可是胡杏的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悲哀。
死者是马福庆的老婆,凶手是马福庆的弟弟。无论死者死得多惨,神经病是不会被判刑的,而马福庆和他娘顶多算是包庇罪。法官对这样的家庭伦理悲剧通常会面,谋杀变误杀,精神病无罪,那么包庇罪也很可能无从说起了。
密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腐臭的味道一阵阵袭来,好几次让胡杏差点呕了出来。
虽然地下室比地面要阴凉很多,但在这个季节里,时间久了,还是难挡闷热。胡杏的身上已经一身的汗,薄薄的上衣衬衫被汗水打湿了,粘嗒嗒的。
她一直靠在青木身上,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家伙身上一点汗都没有,难怪大热天还能穿着风衣招摇过市。
“真怀疑你的身体结构不是人,你就一点不怕热?”胡杏说。
青木说:“你以为不怕热是好事情吗?出出汗才能排毒,不信你站起来看看是不是舒服点了。”
胡杏从青木身上爬起来,发现头晕已经好了很多。
青木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裤子紧紧裹住两条修长的腿,歪着头说:“走两步试试。”
胡杏就走了两步,感觉问题不大。
青木又说:“再走两步。”
胡杏就又走了两步。
“哎,对了,走两步,走两步,没事走两步”
胡杏踢了青木一脚:“你卖拐呢你!”
青木说:“你这样的,不拐你拐谁!”
胡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什么样啊?”忽然又觉得不对,就作势要打青木,“你敢调戏我!”
就在这时,上面传来“砰”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