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房间,房间北面墙壁的佛龛上摆着一尊雕琢得惟妙惟肖的佛像。佛龛前的供桌上放着瓜果蔬菜和半个新鲜的猪头。
桌前的地上摆了四个蒲团,蒲团上跪着四个人,手里各捏一柱点燃的檀香,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阵,他们就把香插进了供桌上的香炉内。
青烟如柱,袅袅升起,在佛前散成薄雾,缭绕着佛头,那佛脸的笑容就活泛起来,像有了生命一般。
四个男人站起来,又严肃地在佛前鞠了躬,才长吁一口气,相视一笑,然后到屋中的大圆桌上坐下来。他们每人的身后都各站了四五个保镖样的人,高矮胖瘦不一,但一个个凶神恶煞,阴鸷的眼神始终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接着,内门一开,有人带着三个小女孩走了出来,把她们按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背对佛像跪下来。
几个女孩显然受了过度的惊吓,眼泪一直在流,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个长发高个壮汉走了出来,对着圆桌上的四个男人说:“人就在这儿,你们挑吧。”
一个肥大的胖子不满地说:“得查,不是说好了四个吗?”
得查说:“本来是四个的,不过那一个被穆卡带回去了。”
胖子骂道:“操他妈的穆卡,耍我们呢?拿出来卖的雏鸡也收回去,没见过女人啊!”
得查说:“你说话小心点。”
“怎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就是穆卡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胖子把雪茄用力掐灭在桌子上,他身后的人就上前一步,手摸向了腰里的枪。
然而得查身边的人却已经举起了AK。
两边剑拔弩张,火药味盖过了房间里的檀香味。
圆桌上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秃子打圆场道:“哎呀,都是自己人,为了这么点事情闹得不愉快何必呢?”
胖子说:“往常都是几十只,这次才三只鸡,我们四个人,你叫我们怎么分?”
得查说:“有三只已经不错了,你以为现在大陆雏鸡好捉呀!”
秃子也说:“是啊是啊,大陆那边现在管控严,要带雏鸡过来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本地鸡又卖不上价钱。”
胖子就借着台阶下来,让身边的保镖把家伙收起来,抱怨道:“大陆鸡又能贵到哪里去?一只雏鸡也赚不到多少钱啦!”
圆桌上的男人也纷纷符合:“是啊,本来就赚得少,得查你让穆卡把那一只也放过来吧,他又不缺女人。”
得查说:“那一只被吴索吞将军看上了,你们自己去要去。”
这些人一听吴索吞,就都不说话了。
秃子站起来走到几个女孩面前,用手抬起她们的下巴挨个看过去。看完了说:“货色倒是还可以,也能赚个几千块,就是手下兄弟多,分不过来,得查你价格便宜点,不能再像上次那么贵了。”
得查哼了一声:“你们到仰光或者清迈找白皮猪卖个初夜最少能赚几千刀,碰上个傻哔卖个几万刀也不是没有,加上头七,这比卖白粉也差不了多少吧!以后还能给你们赚好几年的钱呢!”
胖子说:“去!也就初夜加头七。穆卡那小子拿雏鸡做毒品试验,你家出来的货活不活得过一年都不好说。”
胖子刚说完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枪声,而且是连着三枪。
“怎么回事?”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能有什么事?这里是吴将军的地盘,就算警察和政府军要来办事,也得跟吴将军打声招呼。”得查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指派一个手下说,“你去看看。”
其他人听得查这么说也就镇定下来,虽然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毕竟有吴索吞照着,连贩毒都是光明正大的,何况他们只是做点赌档和鸡店生意。
但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得查派去的人过来回话,人们就不禁惊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