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爸爸对他买来的汤似乎特别满意,一个劲地招呼大家喝。姚妈妈因为刚刚精神透支了,没什么胃口,所以基本不怎么动筷子。姚菁菁则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饭,时不时地咬着筷子发呆,脸上始终落着红晕。倒是青木,毫无顾忌地大口吃饭、大口喝饮料。他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可对着面前这盆骨头汤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姚爸爸见大家都不喝汤,又不说话,觉得有点尴尬,就问起姚菁菁中午相亲的事儿来。
姚妈妈使劲地朝他使眼色:“你老糊涂了吧!”
姚爸爸这才想起青木在场,一拍脑门子:“哎呀是我记错了,记错了,不是菁菁的事儿,是那个什么”
姚菁菁噗嗤一笑,说:“爸,妈,你们干什么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就把中午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青木的脸色。
青木却浑若未闻,自顾自吃饭,弄得姚菁菁心里慌慌的,不知他在想什么。
其实中午的事情青木都看见了。他本来是解决了那几个混混之后,打算和姚菁菁打个招呼就走的,恰巧听到向家母子在和她谈婚论嫁,又以她妈妈的病情相要挟。
那位向太太虽然有点飞扬跋扈,但并没有什么恶意,这种场合青木也不便上前。他得知姚妈妈治病需要钱,正好自己手上拎着个累赘的钱箱子,就干脆把钱直接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他顺便了解了一下病情,才发现姚妈妈的脑部发生了和夏文远类似的病变,可这家医院显然没有认识到这种病变的罕见程度,只把它当成了白血病引起的并发症。
青木记得彼得医生说过夏文远的这个病全世界只发现了十来个病例,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直怀疑脑部病变和那个影子有关系,现在姚妈妈身上发生的一切似乎也佐证了他的想法。
现在剩下的疑问是,姚妈妈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入侵意识又想通过她找到什么东西呢?是那只猫吗?而那只猫又是怎么对付那个入侵意识的呢?
看样子要想个什么法子搞定那只猫,解开姚妈妈的记忆封锁区才行。
姚菁菁话还没讲完,姚妈妈就一拍桌子大怒道:“居然敢拿我的病威胁我女儿,什么东西!有钱了不起呀!你说你那个赵姨也真是,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她忽然想起青木也是个有钱人,不能一棍子闷死,又看青木闷头吃饭一声不吭的样子,还以为他因为姚菁菁相亲而不高兴了,就解释道:“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菁菁有男朋友了,你看我这病吧,过了今天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所以就着急,孩子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家菁菁那就是孝顺,就是为了让我开心。现在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你可千万别怪菁菁,要怪就怪我!”
姚菁菁急道:“妈,你别说了,你越说越乱!”
姚妈妈说:“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青木虽然笨,这时候也听出姚妈妈是把他当未来女婿看了。但他又懒得解释,看姚妈妈精神头好了很多了,就问起她小时候那只猫的事情。
姚妈妈说猫是她奶奶养的,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小的时候她们家是奶奶当家,什么事都听奶奶的。奶奶把猫当宝贝一样,比她这个孙女还宝贝,所以她小时候还很嫉妒那只猫。不过毕竟是和猫一起长大的,所以跟猫的感情还不错。但那只猫最亲的还是她奶奶,其他人想抱抱都不容易。
青木问:“你家的猫很特别吧?”
姚妈妈说:“就是白,干净!干净得有点不像猫。我们那时候在农村,别说狗啊猫啊的,就是人,哪天不是弄得灰头土脸的。可我家的猫呢,浑身雪白雪白的,不管到哪儿都不会弄脏。我想那时候它不爱叫人抱也是嫌别人脏。我奶奶就特别干净,无论下地干活还是在家烧灶,都不会让自己弄脏。虽然她穿得也是粗布麻衣,可大家都说她像个大户人家的。”
青木说:“你奶奶不是一般人。”
“我也这么觉得。”姚妈妈说,“爨州姓爨的人早就不多了,我奶奶那支可是最正宗的。”
姚菁菁说:“原来太奶姓爨呀,那可是爨州的骄傲,这么说我身上也流着爨家人的血哩!”
姚妈妈说:“我以前也姓爨啊,我们都是跟我奶奶姓的。因为这个姓太难写,爨家村的人早都改姓了寸,只有我奶奶坚持不改,一直到她过世以后我们才改的。”
“寸,爨”姚菁菁在嘴里念叨着,“两个字的发音很接近,原来是这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