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钟是最稳定的计时器。人类历史上早就有了秒的定义,但一直无法对其进行准确的测量和校准,直到1967年,人们才把秒重新定义成铯133原子基态的两个超精细能阶之间跃迁时所辐射的电磁波的周期的9,192,631,770倍的时间,这个定义与天上的历书时所定义的秒等效,而且每两千万年才会出现大约一秒的误差。
不过对原子钟的环境要求太高了,它需要铯原子先被冷却到接近绝对零度下的静止状态,而整个能级跃迁过程中是不允许有磁场干扰的,可在现实世界里,宇宙中充满了磁场和射线。不过这一切在梦里就不同了,梦境空间由潜意识构成,可以屏蔽一切干扰。”
青木终于领教到了当初莫语他们听司徒讲镜子捕捉光的物理怪谈时的感觉了。他对什么原子钟完全一窍不通,但听司徒讲完,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可自己做想在梦里做一个,哪怕以青木的精神力也做不到。因为原子钟绝不是司徒讲的那么轻描淡写,如果不是精通原子物理,并且亲自参研过原子钟的设计方案,要模拟出这样一个东西是不可能的。这就好像你要在梦境里模拟出一个核弹爆炸的效果不难,但要模拟出一座原子能反应堆来就非专业人士而不能了。
连他都听得疑惑,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什么精神力、梦境、意识等等,对于爱丽丝等人来说就如天方夜谭一般。
苏蕙兰是众人里面唯一能听懂的,不过她还是有疑惑:“司徒先生,我还是不明白,铯原子的共振频率在自然界是固定的,但在梦境里,一切唯意识造,您的原子钟里的铯原子也是您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那么它的频率不也是随意可变的吗?您又怎么能断定您定义的秒是正确的呢?”
司徒说:“所谓的振动频率,其实是能级跃迁时产生的辐射,是一种波,而波是能够被意识捕捉到的,和我们的精神力可以相互干扰,我们的精神力也是以波的形式存在的。我感受过原子钟里的铯原子在稳定频率下的脉冲,所以我可以在梦境里复刻出同样的脉冲。”
“没想到你能把意识世界的东西和物理世界的东西如此高度地统一起来,我还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尝试。”苏蕙兰听得十分佩服。
“这不难,梦境和专业结合是我们经常用的手段。工程师可以利用梦境来设计图纸,物理学家可以利用梦境来模拟天体运动,在没有计算机的年代,那些在平面上很难直观展现的东西,都可以通过梦境制造出来,就是比较耗费精神力而已。我认识的很多天才都这么干过,你也可以。”
司徒说着朝苏蕙兰笑笑,“不过苏教授是做哲学研究的,可能在实物模拟方面接触得不多,但史上很多哲学家也用过这种方法。比如康德就曾试图在梦境里模拟出上帝,当然这个梦失败了,因为在梦里他自己就是上帝,一个世界无法容忍两个上帝的存在。另外,他还在梦境里模拟过太阳系的演化,这一次很成功,并因此提出了星云说,写在了他的《自然通史和天体论》里。”
苏蕙兰不得不佩服司徒的博学,这个思路的确给了她启发,潜意识可以创造世界,却脱离不了记忆,但康德那样的疯子却想在梦里创造上帝,这不仅仅是异想天开,更是一种创新智慧和叛逆的勇气。
当然苏蕙兰也不会轻易被司徒带偏了思路,把问题回到刚才的原子钟上,问道:
“不过司徒先生,梦境的时间和现实是不统一的。中国有个成语叫‘黄粱一梦’,说的是一个人经历了曲折的一生,最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醒来时锅里的饭还没有煮熟。梦里的时间长短只取决于我们大脑的神经信号传递速度,您又怎么通过梦里的原子钟来确定现实世界的时间呢?”
司徒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实景梦?”</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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