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项康料中,事情仅过去两天,虞间就再一次亲自跑到侍岭亭来找到项康,告诉项康说自己已经决定搬家到侍岭亭,请项康帮忙买地盖房子,还有就是请项康帮他先租几间房子暂时居住,项康听了大喜,忙又带着虞间来找冯仲这个侍岭亭的地头蛇,向他打听那里有合适的房子出租,结果冯仲一听就乐了。
“兄弟,虞公,还用得着找吗?忘了我家的老房子这几年一直是空着的?那里地方虽然不大,但也还算干净,院子里还打得有水井,虞公如果看得上,只管搬进去住就行了,一钱租金都不用给!”
听了冯仲的豪爽大笑回答,项康和虞间当然都是不甚欢喜,忙请了冯仲带路,一路直奔冯家老宅来查看房子情况。结果也还别说,因为冯仲的家境一直都算小康的缘故,冯家老宅还真的比较干净坚固,面积虽然没有虞家在颜集亭的住宅大,但虞家毕竟只是暂住,同时虞家的仆人也大部分留在颜集亭看家耕种,暂时居住对虞家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虞间当场就拍板决定租住冯家老宅,还不顾冯仲的推辞,坚持把一笔不小的租金塞进了冯仲的手里。
还是在虞间告辞返回颜集亭去准备搬家后,冯仲才用手肘捅了捅项康,挤眉弄眼的奸笑道:“兄弟,还不快谢我?虞公把家搬到这里来,你和虞家阿姊钻小树林的机会就有了,抓紧点动作,我可等着抱干儿子。”
至今还在纠结是不是应该迎娶虞妙戈的项康听了苦笑,只能是岔开话题,说道:“大兄,咱们到陈媪的酒肆去喝一杯如何?我有点关于铁匠铺方面的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冯仲一口答应,也在去酒肆的路上,就向项康问起想和自己商量关于铁匠铺的什么事,早就想好词的项康答道:“大兄,我想把我们的铁匠铺扩大一些,多招一些学徒打造铁器,也把场地扩大一些,多砌几座炼铁炉,再多建一些地炉炼焦碳,让我们可以多打一些铁器卖了挣钱,你觉得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这些都得要钱啊?”冯仲说道:“咱们刚被那个姓樊的匹夫骗走了六十把刀,赔了一大笔钱,因为虞家的事,这段时间铁器打造又一直不正常,你我手头都紧,拿什么做这些事?”
“我想把虞家拉进来入伙,你觉得怎么样?”项康说道:“让虞家出钱给我们做这些事,赚的钱三三分帐,你觉得如何?”
前文说过,因为规模过小和产量太小的缘故,项康和冯仲合伙开的铁匠铺虽然一直生意红火,却并没有赚到太多的钱,仅仅只是让项康手里有点闲钱可以自行支配,让老冯家的饭桌上天天可以看到酒肉而已。所以冯仲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马上就拍掌叫好,说道:“好,只要虞家愿意出钱,咱们就让他入伙。虞公那个人我看得出来,对钱财不是太抠门,和这样的人搭伙,不用担心钱财上有矛盾。”
“那就这么说定了。”项康答道:“虞公那边我去说,他之前就对我们开的铁匠铺很有兴趣,说服他入伙问题肯定不大。铁矿沙和涅石麻烦你去联系,尽量多找些供货的人,另外还得麻烦你在东乡帮我多找些学徒,最好是年龄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年轻人,年轻力壮才打得动铁。”
冯仲继续一口答应,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找到更多的矿石和煤炭供应商,也把雇佣学徒的事揽了下来当然,如果冯仲知道,项康是想把这些学徒当做未来的士兵来源备用,冯仲就肯定不敢这么爽快就一口答应了。
“大兄,找学徒的事,你得多费点心,千万别找会在第三轮被征召的戍卒。”项康又叮嘱道:“前两轮被征召去戍边的戍卒,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回来,如果朝廷突然下文征发第三轮戍卒,咱们又出钱出粮培养了第三轮戍卒,到时候可哭都哭不出来了。”
提到秦二世登基后坑爹的徭役戍卒征召频率,为这事得罪了无数乡亲的冯仲顿时神情有些黯淡,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兄弟你考虑得仔细,找人的时候我会注意的。唉,但愿别再征召戍卒了,再这么征召下去,很快就该轮到我了啊。”
是日,项康和冯仲在侍岭亭的酒肆议定了拉虞家入伙的各种细节,尽兴而散。然后虞家的动作也很快,第二天就派了一些仆人来打扫已经空闲了几年的冯家老宅,接着没过几天,老虞家还真的赶着马车牛车,拉着钱粮家具把家搬来了侍岭亭,项康义不容辞,只能是带着项家子弟和铁匠铺的学徒跑来帮忙,忙里忙外折腾了小半天,总算是帮着老虞家住进了冯家老宅。
再接着当然是劝说虞间出钱入伙了,结果同样是不出项康所料,前段时间很是破了一笔财的虞间急着挽回损失,又早就垂涎侍岭亭铁匠铺的红火生意,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拍板决定如何,答应拿出三百金投资入股。项康听了大喜,忙取来简牍准备书写搭伙协议,虞间却笑着拦住了项康,说道:“项公子,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用写什么简牍?老夫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能担心你黑了老夫的钱?”
提到自己和虞妙戈的糊涂亲事,心里确实更喜欢虞姀小丫头的项康难免有些为难,虞公则自顾自的说道:“项公子,可能你的两位叔母还没告诉你吧?她们前几天悄悄去了一趟颜集亭,替你把事情定了,今年的七月二十六,你和妙戈正式成亲,到时候你就是老夫的贤婿了。”
知道两位叔母是一片好意,也知道自己如果坚持拒绝,肯定会伤透虞妙戈的心,别无选择之下,项康只能是离席向虞间下拜行礼,无可奈何的恭敬说道:“小婿项康,见过外舅。”
虞间大笑,赶紧亲自把项康搀起,拍着项康的肩膀说道:“老夫的大女儿,我就交给你了,妙戈那孩子既温柔又贤惠,你要好好待她。”
“我宁愿娶你那个调皮淘气的小女儿。”项康心中呻吟,暗道:“老天爷简直就是在故意整我啊,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虞姀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怎么偏偏把更好的虞妙戈塞给我?虽然虞妙戈肯定是个好媳妇,可我还是愿意娶那个不够温柔贤惠的小丫头啊!老天爷,你是故意捉弄我啊!”
“老天爷?”
不小心提到这个名词后,项康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暗道:“记得历史书上说过,陈胜起兵的时候,为了让手下敬畏他跟着他走,装神弄鬼搞什么鱼腹书,还让吴广学狐狸叫喊什么大楚兴陈胜王。刘邦起兵的时候,楞是说自己杀了一条白蛇是白帝的儿子,他是赤帝的儿子,所以神仙都不敢找他报仇。就连项羽那个蠢材也是天生异像,有什么重瞳,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他们比?”
“不行,这个时代的人太迷信鬼神,得想个办法装神弄鬼,让别人也觉得我与众不同,不然将来起兵以后,和这帮神汉神棍打交道太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