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姐妹毕竟没有项康那么脸皮厚,虽然点背命苦八字不好,被迫答应了给项康做娥皇女英,还做出了实际行动,可是项康迫不及待的提出在同一天迎娶虞家姐妹后,虞家姐妹还是断然拒绝,因为项康倒是可以不要脸,虞家姐妹却得顾虑旁人的看法,还有虞家人的感受事情这么突然,有多少人能够一下子接受得了?
最后经过反复的商量,做梦都想天天左搂右抱的项康也只好做出让步,答应先后虞妙戈举行婚礼,等虞家姐妹慢慢做通了家人的工作,也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让项康把虞姀小丫头迎娶过门。不过也还好,虞妙戈并没有提出在这之前不许项康和虞姀小丫头继续勾搭,还答应成亲之后,以方便互相照顾为名,把虞姀小丫头接来同住,项康也就勉强可以接受了。
与虞家姐妹一度乱成一团的情感纠葛,终于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场后,曾经为了这事伤透了脑筋的项康也象是放下了千钧重担,不但再没有在内心深处抵制和虞妙戈正式成亲,一心一意的只是为自己两天后的婚礼做准备。不过还好,这个时代成亲并没有什么举办婚宴、拜天地和挑盖头之类的麻烦规矩,更没有什么堵门要钱闹洞房之类的三俗陋习,项康只需要把自己的住处装饰一新,准备好迎亲的车队和随从就行,再加上愿意帮忙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项康依然还是能够腾出手来办理堆积如山的军务政务,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婚礼而耽搁了正事。
只有成亲这天必须得例外,上午和周曾等文职官员一起办理了必须由自己亲自过手的公事后,稍微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项康就再没办法抽出时间去办理公事,赶紧得返回住处更换婚服,准备接受文武部众的道贺,然后就得率众赶往虞家接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亲兵却突然匆匆上堂,向正在擦嘴的项康奏道:“启禀少帅,县寺外来了一位扶杖老者,说是听闻少帅你张榜招募贤士,特地前来拜见,请求你亲自接见。”
“你傻了?”旁边的亲兵队长项扬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知道少帅马上就要去迎亲了,那来时间见什么客人?叫他走人,改天再来拜会我们少帅。”
“回禀项中涓,小的说了。”来报告的亲兵愁眉苦脸的说道:“可那老者不走,还说什么少帅应该以军国大事为重,不要为了个人私事而耽误接见贤才,又说什么少帅如果今天不见他,以后就算亲自上门去求他,他也绝对不会再来了,一切后果由少帅你自己承担。还说小的如果不给他通报,这个后果就由小的承担,小的见他年纪太大,眉毛胡子都一片雪白,又不能直接赶走,就只好进来向少帅禀报了。”
“今天不见,以后就是求他都不来?好大的口气。”项康被钓起了一点好奇心,稍一盘算就说道:“反正还有点时间,项扬,你替我去迎接一下那位老者,把他请进来见我。”
“阿哥,你马上就要去迎亲了。”项扬有些不肯,说道:“何必为了一个大言不惭的狂妄老头耽搁时间?”
“敢说这么大话的人,或许真有点本事。”项康还算比较冷静,说道:“我们张榜招贤,是为招揽贤才帮助我们成就大业,现在有人来投奔,还是年纪很大的老人,我们如果坚持不见,传扬出去谁还愿意再来投奔我们?去吧,乘着我还有点时间,见一见再说。”
项扬无奈,只能是满脸不高兴的出门去替项康迎接客人,项康也暂时打消了回房更衣的念头,坐在堂上耐心等待,然后不一刻,一位须发雪白的瘦削老人就在项扬的引领之下,扶着竹杖大步走上了项康所在的县寺大堂。不过让项康颇有些意外的是,觉得浪费时间的项扬就已经满脸不高兴了,扶杖老者的神情竟然比项扬更不高兴后,见面后也不行礼,一张口就操着外地口音大喝道:“项少帅,你的架子好大啊,老夫不远千里前来与你见面,想和你商量反秦大事,你居然亲自出门迎接的礼节都不肯做,倨慢不礼到了你这个地步,是应有的求贤态度吗?”
被训得有些傻眼,项康一时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而那扶杖老者则是气势汹汹,又象打机关枪一样的呵斥道:“老夫知道今天是你的成亲之日,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的事情是应该很多很急,但你不要忘了,现今天下波谲云诡,各军纷争不断,局势一日三变,所以你自己的事不管再忙再急,也应该以军国大事为重!贪图安乐享受,美酒佳人,岂是英雄所为?”
看在扶杖老者说的话颇有道理的份上,也为了自己礼贤下士的虚伪声名着想,很会做表面工作的项康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来,先是客客气气的把扶杖老者请到了上宾的座位上,然后长揖行礼说道:“老先生教训得是,你远道而来,小子没有亲自出门迎接,确实非常不对,也请老先生宽恕,小子今后一定知过改过,再不敢怠慢象老先生你这样的年老长辈。”
看在项康请罪态度还算真诚的份上,扶杖老者这才重重哼了一声,无比勉强的表示不再计较。项康也这才好奇问道:“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来自何人?”
“老夫的姓名来历,很重要吗?”扶杖老者不但脾气明显很不好,性格也确实傲得可以,说道:“对少帅你来说,好象是老夫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见你才最重要吧?”
“倔老头。”项康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态度恭敬的说道:“老先生教训得是,那么小子请问先生,老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老夫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张楚王陈胜很快就要完了,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发生的天下巨变。”
扶杖老者的话让项康瞪大了眼睛,做为穿越者,项康当然知道陈胜军西征失败后很快就要覆灭,但项康却说什么都没想到,面前这个扶杖老者竟然也能预料到这一变故。而那扶杖老者则被项康的惊讶神情误会,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觉得老夫是在胡说八道?觉得陈胜匹夫的兵强马壮,不可能很快完蛋?要不要老夫把其中的道理告诉你?”
“请老先生指点,小子洗耳恭听。”
隐约发现面前这个倔老头似乎不简单,项康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恭敬,而那扶杖老者也发现了这点,暗赞了一句项康的态度还算不错之后,扶杖老者才开口说道:“陈胜匹夫有三败,一是军队孱弱,聚拢军队一味只贪多求众,麾下士卒几乎是乌合之众,不经兵阵,缺乏训练,武器铠甲和粮草辎重全靠抢夺强征,根本无法保证长期征战所需,这样的军队在以众凌寡之时,倒是可以所向披靡,无往无前,可是一遇挫折,必然就是兵败如山倒,再难收拾。前番他的西征大军关中受挫,马上就只能退出函谷关,这便是明证。”
项康张口结舌,又吃惊的打量了一番那扶杖老者,然后才赶紧说道:“那么请问老先生,陈胜还有那两败?”
“第二是御下无能,军队派出去就没办法控制。”扶杖老者又说道:“他的部将武臣奉命北征,才刚打到邯郸就马上自立为王,而且陈胜匹夫不但不敢出兵讨伐,相反还把武臣的父母妻儿送到邯郸,正式承认武臣为王。如此做虽然可以避免与武臣无敌,让他陈胜匹夫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暴秦,然而他陈胜匹夫却忘了,有了武臣这样的始作俑者,怎么可能不出现效仿的人?加上他西征兵败,荥阳重地又久攻不克,形势危急,所以老夫敢断言,要不了多久,他的其他部将就会纷纷效仿武臣,让他的军队彻底四分五裂,以让他陈胜匹夫的败亡,更惨!”
项康再度震惊,片刻后才说道:“老先生所言极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陈胜匹夫的部将周福,在魏地拥立旧魏王之子魏咎为王,陈胜不但没有办法控制,相反还把身在陈县的魏咎送往魏地,让周福立他为魏王。”
“这就是陈胜匹夫的御下无能,接连出现了两个这样的榜样,他的军队今后如果再不彻底的四分五裂,那简直就是没天理了。”扶杖老者感慨,说道:“不过和他的第三败比起来,他这第二败都还不算严重。”
“敢问老先生,陈胜的第三败是什么?”项康又赶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