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派人悄悄跟踪张直兄妹,纯粹就是无事找事,根本没有那个必要——真心想要收拾准备偷逃离境的张直兄妹,项康只需要努努嘴,暗引起,便把情况告诉给了他们,周曾和张良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然而也是男人的本性,项康又突然想起了让自己颇为垂涎的张直堂妹,暗道:“那个小美人明显不是什么好脾气,可别在动乱里受伤或者送命吧?”
渭水南岸的骚乱持续到当天下午才彻底平息,快到傍晚的时候,咸阳令吴移又亲自入宫禀报,说是他手下的咸阳官差和县兵成功抓获了上千名没有主动换验的秦廷遗民,全部关押到了咸阳县兵的驻地,安排了大量人手加班加点的审问,项康听了甚是满意,又随口问道:“伤亡情况如何?有没有漏网之鱼?”
“大王恕罪,当柳里那一带人烟密集,包围实在太难,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跑了。”吴移老实请罪,又说道:“伤亡倒是不多,我们的人只死了五个,伤了二十几个,另外被迫杀了三十多个不肯放下武器投降的盗匪,受伤的盗匪不到百人。”
“做得好。”项康又夸奖了一句,然后吩咐道:“抓紧时间审问,看看有没有抓到什么大鱼,另外加紧搜捕,争取尽快把漏网的盗匪全部拿下,免得引起恐慌。”
“大王放心,臣下一定尽力而为。”吴移赶紧答应,又说道:“大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臣下就先告辞了。”
项康欲言又止,本想吩咐吴移替自己留心一下张直兄妹,可是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更不想让努力尽职的帮凶走狗知道自己对一个没有户口的秦廷遗民女子念念不忘,便挥了挥手,让吴移回去主持审理抓获到的秦廷移民。
依然还是男人的本性,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项康仍然还是没有忘记张直那个漂亮妹妹,又在宫里闷得发慌,索性便又一次换上了儒生打扮,领着许季和二十名卫士微服出宫,打着游览散心的旗号,径直到目前关押秦廷遗民的咸阳县兵驻地过来查看情况,还一路都在寻思是否要把那个漂亮小丫头今天就带回咸阳宫中,让她给自己捂脚立功赎罪。
很不巧,项康到得咸阳县兵的驻地时,早在下相时就加入了少帅军的原下相县吏吴移回了咸阳县寺办理其他公事,没办法亲自出来向项康报告情况。好在项康也有其他办法,让许季出面亮出了咸阳宫卫士的腰牌,以自己派人来查看情况为由,仍然还是顺利进到了咸阳县兵的驻地,到近处去查看抓获到的秦廷遗民情况,可是在哭声不断的人群中左找右找,项康不但没有看到让自己念念不忘的张直堂妹,还连张直都没有看到。
“难道张直兄妹恰好是少数的几个漏网之鱼,不会那么巧吧?”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心里正奇怪的时候,依稀熟悉的少女尖叫声突然传进了项康的耳中,项康赶紧扭头一看,也顿时就乐了,原来咸阳县寺的差役恰好从秦廷遗民的人群中拉出了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拖着她去吴移手下的文吏面前接受审问,那少女奋力挣扎,尖声大叫,声音不是张直的漂亮堂妹是谁?
有英雄救美的机会,项康那里舍得错过?大步走到了近处,项康先是大声喝止,然后又向许季使了一个眼色,许季会意,立即上前向吴移的下属单独亮出腰牌,又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然后项康才吩咐道:“她不用审了,交给我带走。”
没有任何疑问,吴移下属当然是立即下令让人把那少女交给项康,那惊魂未定的少女也这才认出项康,惊讶说道:“怎么是你?”
“是我。”项康微微一笑,先是把她领到一边的偏僻处,然后才单独向她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你兄长呢?”
那少女不答,只是警惕的看着项康,还是在项康再次问起张直的下落时,那少女才说道:“不知道,昨天太乱,我和他失散了,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稍一盘算,觉得这少女没有必要说谎,项康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还有没有你其他的家人?”
那少女犹豫了很久,然后才低声说道:“我叫张荇,这里还有我娘,我的两位叔母,她们都被抓了。”
“把她们叫出来吧,我带你和她们一起走。”项康很是温柔的说道。
那少女张荇又犹豫,还警惕的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帮你。”项康微笑说道:“你怎么也不想想,如果你把你的娘亲和叔母留在这里,她们要吃什么样的苦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张荇反问道。
项康笑笑,很是直接的反问道:“你说呢?你年龄也不小了,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突然想起前天项康在集市上色眯眯的打量自己,张荇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又马上俏脸一红,低声骂道:“登徒子!你做梦!”
“那你就回去吧。”项康很直接的说道:“我很忙,没时间和你罗嗦,愿意的话就把你的亲人叫出来,我包管她们平安无事,衣食无忧,不愿意你就回去吧,让咸阳的官寺发落你,以后我们也肯定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犹豫了许久,张荇才红着脸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你得请你母舅给我娘她们一个新身份,不许再追问她们过去的事。”
“没问题。”项康一口答应。
张荇狐疑打量项康,项康明白她的心思,又笑道:“放心,我历来一诺千金,从不食言。”
考虑了许久,张荇为了自己已经被擒的生母和叔母着想,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先是又叮嘱了一句项康要守信用,然后才回到人群中,把三名衣着普通的中年女子领了出来,又指着其中一名女子说道:“她就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