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还是在卫士把早饭送到了周殷面前时,项冠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便索性在中军大帐里和周殷一起吃了一顿早饭,立了大功的谭双则被周殷的卫士领到了其他的军帐吃饭休息不提。
虽说多少有些失望援军的到来过晚,可是能够与项羽的使者取得联系,毕竟也是一件好事,所以告辞离开周殷身边时,项冠的脸上还是挂满了久违的笑容,也多少看到了一些反败为胜的希望。然而让项冠意外的是,他回到自己的营地没过多久,亲兵就进帐禀报道“启禀将军,那个替我们大王送信的执戟郎中谭双来了,说是有重要的机密大事,要向将军你当面呈报。”
“重要的机密大事?”项冠心中一凛,忙喝道“快,把他带进来。”
依照项冠的命令,不一刻,刚刚才和项冠见过面的项羽卫士谭双,就再一次被领到了项冠的面前,恭敬行礼过后,项冠问起他有什么机密大事要向自己禀报时,谭双还先看了看项冠的左右,十分小心的问道“敢问项将军,在这里说话方便不?”
项冠明白谭双的意思,忙说道“用不着担心,这里都是本将军的心腹,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谭双答应,然后说了一声请将军恕罪,这才脱下自己的外衣,撕开后摆的夹层,从夹层中取出了两道带着汗水味和马腥味的白绢,双手呈到项冠的面前,沉声说道“项将军,这是大王给你的书信,请你过目。”
见此情景,项冠当然明白项羽的书信肯定非同小可,赶紧亲自上前接过,展开观看时,却见一道白绢上是项羽亲笔所写的书信,再细看内容时,项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来项羽在书信之上,竟然是这么亲笔写道
“项冠吾弟,赵地之事,我已尽知,周殷匹夫怯懦无能,丧师辱国,致使我无数西楚将士葬身沙场,项睢阿弟不幸战死,罪无可恕。我料此獠惧怕西楚国法,定然会生出异心,乃至生出降汉叛楚之念,万望冠弟小心提防,切不可让该獠勾结汉贼,葬送我余下的西楚将士及尚可挽救的赵地局面。倘若冠弟发现异常,万万不可犹豫,必须立即抢先动手,斩杀周殷匹夫及其党羽,接管军队兵权,坚守险要待我来援!兄,项羽。”
除了这道书信之外,项羽还附上了一道自己的亲笔手令,让项冠在必要时刻拿着自己的手令斩杀周殷,接管西楚军北线兵团,并且准许项冠随意处置不肯服从命令的西楚军文武士卒。
反复把项羽的书信和手令看完,项冠先是把书信和手令小心折好藏入怀中,然后才向谭双说道“你做得很好,等见到了我们大王,我会替你向大王请功的。回去休息吧,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还给我也带来了大王的书信。”
项冠低估了周殷对军队的控制能力,事实上,谭双才刚把项羽的书信送到项冠的面前时,项羽卫士谭双过来与项冠见面的情况,就已经被人报告到了周殷的面前。结果周殷听了也马上心中起疑,暗道“大王的卫士郎中,这么辛苦才把书信命令送到我的营地里,不放下心来好生休息,这么急着去见项冠干什么?”
不需要什么复杂的逻辑,仅仅只是稍一盘算,周殷就猜到了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心道“该不会是背着我给项冠传达什么密令吧?给项冠暗中传令,却不想让我知道,事情肯定和我有关,看来我必须得更加防着项冠这个小竖子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周殷对项冠生出疑的时候,另外一位声名显赫的商山老头周术,也领着几个从人乘坐华丽彩车来到了齐国军队的大营门外,向齐军士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请求入营与齐国军队的主帅田部当面说话。
商山四老头在士人中的声望确实显赫,即便是远隔千里,齐军主帅田部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再加上自古就有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规矩,田部便不但没有拒绝与周术见面,还亲自来到了中军营地的门前迎接周术,十分客气的把周术请进了中军大帐落坐。
投桃报李,周术当然也把田部尊敬长辈的美德狠狠夸奖了一番,还称赞了几句田部的治军得力,用兵有方,统领着齐国军队以偏师身份楞是打出了主力表现,最后才突然话风一转,说道“上将军,老朽也不能过多占用你的时间,直接说吧,老朽此来,是奉了我们汉王之令,来劝贵军与我们汉军化干戈为玉帛,主动撤离巨鹿战场返回齐国。倘若上将军能够答应,我们汉王不但会正式承认你们齐王为齐地之主,还会出动大军,帮助贵国抵御西楚贼军的进攻。”
“周大夫恕罪,这么重大的事,不是晚辈能够以臣子身份所能决定。”田部很有礼貌的回答道“必须要请周大夫亲赴临淄,与我们齐王当面商谈,待我们大王做出了决定,晚辈才能奉命行事。”
“上将军真是直爽人,说话果然直接。”周术又赞了一句,然后点头说道“不错,事关贵国立场,这样的事确实要请齐王亲自决断。不过……。”
故意拖长了尾音后,周术突然话风一转,微笑说道“不过上将军,如果你能接受我们汉王的册封,取代田假成为齐地之主,那岂不是就能以齐王的身份,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了?”
周术的话还没有说完,田部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冷哼道“甪里先生,晚辈敬你年高望重,声名远播,才对你以礼相待,但晚辈是真没有想到,先生此来,竟然是为了劝晚辈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禽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