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点头,心里只是盘算是否应该把马镫和高桥马鞍这两种革命性马具提前发明出来,谁曾想娄敬又说道:“陛下,关于匈奴,臣下一直都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眼下就我们的国力而言,要想兵临姑衍山直捣单于庭,那是肯定很难做到的事情,匈奴那边也一样,要想大规模进兵中原,攻占我们的腹地,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匈奴如果只是想让骚扰我们的边境,让我们的边疆军队疲于奔命,做到这点肯定不难。”
“我们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如果让匈奴不断骚扰我们的边境,逼着我们长期在北疆屯驻重兵,情况肯定会对我们不利。”娄敬又接着说道:“所以臣下认为,我们最好还是想办法尽量缓和与匈奴的关系,争取把匈奴蛮夷给暂时安抚住,尽最大可能减少与匈奴的战事冲突。如此既可以大量减轻我们的钱粮负担,又可以让我们的边疆将士解甲休息,恢复农耕,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国力。”
“我们又不是没有这么做过。”项康说道:“上次向匈奴求和通好,事情还是你去办的,匈奴蛮夷是什么态度你忘了?”
“陛下,我们不妨再次尝试?”娄敬献计道:“臣下建议,我们这一次除了求和通好外,不妨再送一个皇室贵女去嫁给匈奴单于,陛下你虽然没有姐妹,但是可以从项氏家族中挑选一个年龄相貌合适的女子,认为姐妹,封为公主,然后再把公主送到草原上与匈奴单于结亲,订立姻亲联盟……。”
“不必说了!”项康很是难得的打断臣下献策,说道:“和亲的事,朕绝对不做,太丢脸了。而且这么做也没有多少用,匈奴蛮夷残忍无信,想打我们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在意什么姻亲关系。”
历史上的和亲政策制订者娄敬不肯死心,又向项康列举和亲的各种好处,项康却坚决摇头不肯采纳,原因一是项康拉不下这张脸,二是项康历史再稀烂也知道,自己接手的汉朝不象刘老三开国时一样,被内战彻底耗光了国力,无论经济底子还是军事底子都比刘老三开国时要好得多,所以项康才坚决不愿采取让后世汉人蒙羞的和亲政策。
不过娄敬的劝说也让项康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让项康在心里盘算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刘老三应该是在白登之围后,发现确实打不过匈奴才被迫和亲的,白登之围那一次,匈奴是出动了倾国之兵包围刘老三,这也就是说,匈奴也有可能出动全国主力南下来打我,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是一个机会?”
仔细盘算了许久后,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项康心中,然后项康又突然转向了旁边的陈平,说道:“陈平先生,以我们的国力,现在是没有能力直捣姑衍山,踏平单于庭,但如果匈奴起倾国之兵南下,我们也以主力迎战,和匈奴主力会战于大汉边境,你说我们有没有把握取胜?”
陈平迅速明白了项康的意思,仔细盘算了片刻后,陈平马上就说道:“有!首先第一点,我们的武器优势巨大,有武器胜算。第二,我们通过实在历练出来的百战老卒才刚解甲不久,武艺骑射还没有生疏,重新拿起武器马上又能变成一支精兵,这是军队胜。第三,在边境交战,我们的国力也承担得起大汉主力在边境几个月的大战,这是地利胜。有此三胜,我们在匈奴面前就算没有十成的必胜把握,六七成的胜算也怎么都有。”
指出了这三个优势后,陈平又说道:“事实上,广武君的大父李牧当年就是这么做的,故意一再忍让,引诱匈奴倾巢出击,然后再集中精兵强将与匈奴会战于代地,一战为赵国打出了十几年的北境太平。”
“那我们就这么做!”项康拿定主意,说道:“现在是三月,时间还很充足,在今年冬天之前,我们一边做好在边境和匈奴主力决战的准备,一边想办法激怒匈奴在今年冬天南下,乘机和他们打一场防守反击的边境决战,全力争取一仗打出十年以上的边境平安,让我们可以安心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陛下圣明,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点,确实不用什么和亲通好,就可以获得长时间的边境平安。”陈平称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不过想要做到这点,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想要彻底激怒匈奴,让他们按照我们希望的在今年冬天大规模南下,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毕竟,现在这个匈奴单于也是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之前为了暂时稳住东胡部落,他可是连妻子都舍得拱手送人。”
“多想想办法,朕相信以陈平先生你的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让匈奴按照我们的意愿在今年冬天大规模南下。”
项康习惯性的把难题又推给了陈平,踢动着脚下已经比膝盖还高的牧草,项康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向旁边陪同而来的昭涉掉尾说道:“昭涉爱卿,风吹草地见牛羊,草原的牧草,什么时候能够长到比牛羊还高?”
“回禀陛下,盛夏过后就有那么高了。”昭涉掉尾忙回答道:“到了秋天的时候,草原逐渐开始枯黄,大风一吹,草浪起伏,就可以看到草原深处的牛羊,那时候草原的景象也同样壮观,陛下如果有兴趣,可以在秋天时再来欣赏草原风光。”
“肯定没时间。”项康苦笑了一声,又说道:“朕也不是问这个,朕只是隐约记得,好象我们中原军队在和匈奴军队交战的时候,曾经在秋天采取过放火焚烧草原的战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陛下没有记错。”昭涉掉尾忙又说道:“臣下曾经听说,暴秦军队在和义渠交战的时候,曾经采取过这种战术,烧光草原让义渠部落的牛羊无法靠近边境就食,以此限制义渠部落的活动范围。”
“那么你辅佐臧荼逆贼守卫边疆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用过这个战术?”项康追问道。
“陛下恕罪。”昭涉掉尾忙说道:“我们怕激怒匈奴,招来匈奴报复,所以没敢用这种战术。因为匈奴把牛羊牲畜视为性命,我们如果断了他们牲畜的口粮,他们肯定会出兵报复。”
项康一听笑了,转向旁边的陈平说道:“陈平先生,看,这不是已经有一个办法了吗?就这么办,你再领着我们的谋士多想一些办法,我就不信激怒不了冒顿那个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