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闻言不由冷笑:“他们都没救了,你用什么来弥补?原来在你的眼里人命是这么廉价的吗?”
“女施主误会了,”念恒叹息着双手捧起一个绿色的包裹,“请女施主移步病房,介时一看便知。”
清新的薄荷香气从包裹中散发出来,赤只是一嗅便觉神清气爽,昨晚紧张情绪积累下的疲劳完全消除。
“药?能治好那些彻底疯掉的修士?”赤狐疑地问。
“贫僧还未看到他们目前的状况,无法做出判断,”见赤又在皱眉,念恒收起包裹:“其实昨日施主离开后,贫僧又细细检查了每一位施主的经脉,发现修士们体内状况的变化速度过快,灵气行进的轨迹十分诡异,用传统的秘药恐怕也没有效果,昨晚只好去找首座商议,配置新的秘药。”
虽然念恒并未强调,但赤还是听到了关键之处。
“昨晚?”赤猛地上前一步,死死地盯住念恒的眼睛,似乎想将他的想法从眼睛里拽出来!
赤非常清楚,自己的怀疑几乎都是昨晚的异香事件引发的,如果念恒和那些都没关系……
“是的,昨晚一更十分,贫僧便带着两个弟子去了首座院中,整晚都在和首座商议药的配方,直到方才才将最终配方敲定,配齐了药准备赶过来,正巧遇上前来禀报异变的弟子,这才得知施主们出了事,”念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行踪讲了出来,最终叹息道,“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整晚都在首座那里?
见首座微微颔首,赤不免动摇。
如果念恒真有问题,那岂不是连首座也脱不了干系?双手被戾气废掉的首座对戾气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再用它去害人呢?
赤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但赤岂是一两句辩解就能打发的,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细细揣度,事情太简单了,反而有问题。
突然,赤脑中灵光一闪,陡然想起方才逼问某个医师的时候,他曾因畏惧她而说出了一个“明”字。
那个医师去哪了?
赤环视一周也没看见那医师,连同一个病房的武僧也消失不见,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理清楚线索。
赤低头思索。
若是在别处,她会不解其意,可偏偏在伽蓝寺中,正巧就有“明”字辈的和尚,并且辈分还恰巧在“念”字辈和尚之下,正是伽蓝寺的中坚力量,可以说是“念”字辈和尚的左膀右臂。
也就是说,即便念恒不在愈疗院中,只要有他的心腹之人在此完全可以传达他的意思,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替罪羊。
想到这种可能,赤再度抬头盯住念恒,用半信半疑的口气问道:“你撇得倒是干净,那按你的意思,你忙到现在才回来,所以愈疗院的状况你一概不知,所有发生的情况都与你无关?”
“唉,女施主对贫僧的敌意太重,贫僧也理解女施主侠义心肠、担心贫僧对施主们不利的心情,但完全不听贫僧解释,甚至连移步看一眼也不愿意,贫僧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念恒似乎相当苦恼。
一个老和尚如此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说话,赤也有些过意不去了,热血逐渐冷静下来,再不能无视全场僧人各色各样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放缓声音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金丹期的和尚们自觉地退到路两侧,将治疗戾气的医舍门面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