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赫老先生叹息一声，“可惜了。”

周老先生问号：“可惜什么了？”

赫老先生没有再说下去。自然是可惜是个女娃，要不然……

他没有再急着说离开的话，没事就在村里转转，有时候碰到李小兔，这一老一少还坐在村口聊一会儿天。

接触几天之后，他就有些后悔。怎么不早点先来摸她的情况呢？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当今会不顾她是一个女孩子，也想要把她推上那个位置。说真的，他活了大半辈子，遇到了无数人，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么“灵光”，就跟一块上好的璞玉似的，随便一打磨，就能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于是，其他老先生们发现，最近赫老爷子总会偷偷摸摸出门，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老先生为了搞清楚他在干嘛，还跟踪了一回，然后……

“你不是吧，改变主意了？”他避开众人，一脸惊讶地问他。

所有人都知道，自古男帝当道，什么时候有女皇帝了？女人称帝，那就是鬻鸡为凤、牝鸡司晨，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失败，就是要被人扒祖坟，死了也会被鞭尸，毁一世英明。

赫老爷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坚定，一片沉默。

“你真的假的？”叶老先生心慌，四处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赶紧靠近说道，“你疯了？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一世英明，你自己就算了，你还有那么多徒子徒孙，祸及家人，赫家九族。”

“我知道。”赫老爷子内心一片沉重。

“你知道你还犯傻？你这是不要命了！”叶老先生焦急的劝着。

只是显然，人有什么时候这个样子，一旦开始做了，就很难回头。

叶老先生说了一大堆，赫老爷子最后来了一句：“不要抱任何偏见，多跟那个女娃接触接触，你就明白了。”

若是这个女娃成长起来，真的能够推上那个位置，绝对能够尤为一代明君，开创百年盛事。只是到时候，他们这些拥簇着，到底是流芳百世，还是一臭万年，就没有人知道了。

他能够看到她的潜质，可是同时他也在犹豫，因为他所做的决定，不只会影响到他一个人，还有可能会连累赫氏九族，以及其“鬼谷子”一派。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真的无法……

可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块璞玉就这样错过，他也不能肯定，后面的皇子还能有她这样的潜质。怕就怕，不仅做不到她那样好，恐怕连其一半都不及，终究会遗憾终身。

这不是最关键的，明明他们有一条路子，能够让大雍王朝的百姓过得很好，却因为她的性别，他们便抛弃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难道就不是罪人？

叶老先生听到他这么说，多少猜到了一些。毕竟是活了那么大半辈子，人老而为精，又是一方大家，能够从乱世里平安熬过来的，必然都不是傻子。

他不想去试，但是又忍不住好奇：难怪，这女娃的资质真的有那么好，好到让赫老爷子连一世英明都不顾了？

事实上，他很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