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码头伏击战,陈应良并没有安排自己的头条入门走狗马三宝跟随自己行动,原因有二,一是陈应良率领的郭峰团队最能打也最可靠,在安全方面没有任何疑虑,用不着再把马三宝带在身边当保镖;二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陈应良发现马三宝这小子除了确实有些武艺外,脑袋还非常的好用,能察言观色能随机应变,也很有一些鬼点子,而这些又恰好是陈祠所欠缺的,所以陈应良便就抱着取长补短和考验磨练的心思,安排了马三宝跟随陈祠团队行动,并且交代马三宝只用心做好一件事——拿下大贼头张迁的脑袋
别看田家兄弟势头最盛,田白社也最狡猾最有心计,其实光以斩首战术的难度而言,想对张迁擒贼先擒王的难度还要更大一些,因为张迁这个大贼头低调得相当厉害,不象田家兄弟那么张扬跋扈,没有把事做得太绝,也没有象田家兄弟那么连漕船都敢劫,使得陈应良必须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最重要的田家兄弟身上,早早就定下来以裴翠云为香饵诱杀田家兄弟的诡计,对如何将张迁斩首却毫无办法,只能是听天由命,把希望寄托到陈祠和马三宝的身上。
心中早有主次计划,陈应良在事前当然就对马三宝有过交代,让马三宝跟随陈祠行动时想尽一切办法把张迁的脑袋拿下,马三宝连张迁的模样都没有见过,对陈应良交代的这个困难任务当然是毫无信心完成,但马三宝当然也不可能拒绝接受这个任务,只是回答尽力而为,陈应良也知道这事难办,便也没说什么如果办不到就收拾马三宝的话,鼓励了马三宝几句便也不再多言多语,其他任由马三宝自行琢磨决定。
再接下来,随着陈应良的诱敌成功,码头伏击战正式展开,陈祠的团队先是借着暮色掩护下船集结,马三宝也在陈应良的亲自安排下加入了陈祠团队,然后陈应良又从方向判断,料定从运河下游杀来的敌人定然是张迁匪帮,便又安排陈祠团队向运河下游发起冲锋,结果陈应良的判断果然无误,陈祠队伍也顺利的与预定敌人交上了手。
一边是只会抢劫可怜客商的土匪队伍,一边是在杨玄感叛乱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精锐之师,交战的结果自然毋庸置疑,以逸待劳的陈祠团队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把张迁匪帮的主力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然后张迁匪帮也很快就象田匪队伍一样土崩瓦解,彻底崩溃,上上下下一起撒腿逃命,陈祠的队伍紧追不舍,不断寻找张迁的下落,但始终都是一无所获,抓了几个俘虏审问,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张迁究竟在这里。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酉时尚未过半,天空就已经接近漆黑,即便打上火把也很难看到二十步之外,见时间已经不多,又见被陈祠队伍追杀的张迁匪帮队伍越跑越散,单独逃命的游兵散勇越多,想要寻找到张迁下落已经是几乎毫无可能,一直跟在陈祠身边的马三宝下定了决心,先是请陈祠暂且驻步,然后一边拿出一套事前准备好的百姓衣服飞快更换,一边对陈祠说道:“陈校尉,你继续带兵追,我化装成乱贼混进乱贼队伍,去找张迁的下落取他首级,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什么?”陈祠大吃一惊,问道:“你一个人去张迁的下落?你不怕危险
“当然怕,不过公子既然有交代,再怕也得去。”历史曾经好几次孤身一人潜入敌营劝降的马三宝笑笑,答道:“不过也不是太危险,张迁那个大贼头现在要么就是在前面的乱贼大队里,有你们盯着我不用怕,要么就是利用大队吸引你们的注意,带着三五个亲信单独逃命,身边没多少人我也不用怕。”
陈祠本来还想些什么,连鞋子都已经换成了百姓布鞋的马三宝则站起身来,拔出横刀检查着说道:“陈校尉,别浪费时间了,快带你的队伍追,张迁有可能单独逃命,也有可能跟着大队逃跑,放心,我多少会些武艺,危险不大。一会公子如果问起,你也让他不必为我担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战情如火,统率全军的陈祠也不敢浪费时间,又见马三宝决心已下,便也没有坚持阻止,嘱咐了一句保重,然后就领着报**继续追击去了,马三宝则很狡猾的躺到了路边的草丛中,先找了一具刚被报**将士砍死的匪兵尸体,把血涂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又用刀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割出了几个口子,伪装成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再待到报**队伍走远后,马三宝才从地上爬起来,猫着腰快步冲向运河的河岸,动作模样也象极了一个侥幸装死逃生的匪帮士兵。
借着最后的暮色顺利到得运河岸边,马三宝也不打火把,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是向下游行走,一边观察着河面动静,一边注意着路旁情况,遇到草丛芦苇茂盛的地方,马三宝还要低声呼唤几句,“有没有人?我是自己人,有没有人?我是嵇山张大王的人。”
马三宝的努力很快收到了回报,向东面走了一里多路后,路旁的草丛中终于响起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声,“我也是张大王的人,官兵走远了没有?”
“走远了,出来吧。”马三宝赶紧回答,还关心的问道:“兄弟,受伤没有?”
“脚崴了,痛得厉害,帮我一把。”
呻吟声中,草丛中爬出了一个满身泥土枯叶的匪帮士兵,手脚并用看模样真是腿部受了些伤,马三宝忙上前帮他爬出草丛,一边扶他坐下,一边给他检查伤脚,还随口问道:“你叫什么?谁的部下?”
“叫我何二就行了,我是王五王头领的麾下。”那匪帮士兵呻吟着回答道
“你是王头领的人?”马三宝很是惊奇的抬头看那匪帮士兵何二,见他十**岁皮肤粗糙,是典型的农家子弟模样,还有些斗鸡眼,便又神情惊讶的问道:“我也是五头领的麾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刚加入张大王的队伍没多久,开始还是在山上做事,前几天才被派下山给王头领帮忙,所以你应该没见过我。”何二怕马三宝误会,赶紧解释。
“哦,原来这样。”马三宝恍然大悟,这才说道:“我叫马三宝,也是王头领的人,你的脚没事,没伤到骨头,就是脚腕有些肿,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我帮你包一包,好得更快。”
说着,马三宝还真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根布条,替那何二包扎脚腕,那何二感激不尽,对马三宝不仅没有半点怀疑,还反过来对千恩万谢,口称马三哥。也是到了确认何二对自己没有怀疑后,马三宝这才问道:“何二兄弟,你知不知道张大王在那里?”
何二摇头说不知,马三宝也知道这些匪帮小喽罗不太可能知道张迁的去向,便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嵇山?今天我一直在码头旁边盯着官兵,没听到这方面的交代。”
“王头领也没对我们交代。”何二如实答道。
“他娘的,一问三不知,碰上这种菜鸟队伍还真麻烦。”马三宝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又稍一思索,觉得应该再利用一下何二这个掩护,便道:“这么说,看来我们只能是自己想办法回嵇山了,你能不能走路?我们往下游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船过河回嵇山。”
尽管脚还痛得厉害,但因为害怕被马三宝扔下落单,何二还是赶紧答应说自己勉强能走,马三宝需要他掩护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没有拒绝,忙把他搀了站起,又给他弄来一根树枝当拐杖,带着他一起向下游寻找过河船只,也乘机想他套取嵇山匪帮的内部情况,何二则无比庆幸自己碰上马三宝这么一个好三哥,对马三宝的套话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让马三宝弄清了张迁匪帮的不少内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