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无眼,捆绑在陈丧良身上的束缚越来越少,先是李渊干掉了代王杨侑和砸烂了大兴朝廷,白白便宜陈丧良做了大兴土皇帝;接着宇文化及在江都勒死了隋炀帝,搬掉了陈丧良头上最重的泰山;再然后王世充在东都发起兵变,架空皇泰帝杨侗独霸东都,把陈丧良扶立的义宁帝杨行基从不那么名正言顺变得勉强可以算是名正言顺,给陈丧良把持的大兴朝廷正统性加了不少分,空背骂名让陈丧良拣了大便宜,所以当收到了东都兵变的消息后,陈丧良马上就躲着偷偷笑了不下十分钟。(蛋疼小说网*danteng;123.com-文字首发)
当然,笑归躲着笑,表面功夫陈丧良还是做得很足,在早朝上当众宣布了这一噩耗后,陈丧良还装模作样的宣布,决定派遣使者到东都去登门问罪,责问王世充为何杀害自己曾经的副手元文都等人,要求王世充对此给出交代,同时要求王世充务必保证隋炀帝皇孙杨侗的生命安全!大兴文武百官纷纷赞同,无不称赞陈丧良有情有义,心系皇室,肚子里却无不大骂陈丧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拣了比天还大的便宜还要装好人。
遣使向王世充问罪又顺便向王世充讨还王雪姬母子的同时,各路偏师的⌒□喜讯也象雪片一样的不断传来,先是柴绍在上洛擒杀大寇周洮,收编其部基本平定上洛全境,迫使南面的浙阳郡上表请降,接受大兴朝廷的号令指挥;接着刘长恭也势如破竹的杀进了蜀中,先后逼降了包括汉中郡在内的蜀北诸郡——打硬仗不行的刘长恭在欺负孱弱的南兵时还算得心应手,又有裴行方出谋划策和苗海潮等将冲锋陷阵,所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刘长恭竟然奇迹般的为陈丧良拓地一千余里,转眼就已经杀进了更加富饶也更加空虚的成都平原,攻占天府之国几成定局。
欺负刘黑闼不过平庸贼寇郝孝德麾下一小将,又仗着有李密派来的孟海公援军接应,李二一度越过汾阴南下与刘黑闼交战,妄图打败刘黑闼拿下河东,然而刘黑闼却很快就让李二知道了什么叫做李家克星,一边命令部将曹清率军三千死守夏县,阻挡孟海公军西进脚步,一边让北上迎战李二的部将房晃诈败,引诱李二孤军南下,李二虽然没有中计,但他的堂叔李神通却上了刘黑闼的当,率领前锋紧追房晃不舍,被房晃诱入虞乡境内,在这里蓄势已久的刘黑闼主力以逸待劳,迎头痛击李神通,把李神通的五千军队杀得只剩不到千人逃回。
接下来,性格冷静的李二并没有急着南下去给族叔报仇,选择了东进夏县去与孟海公会师,并且扬言要攻破夏县屠城报复(历史上夏县可是真被李二屠了城),妄图引诱和逼迫刘黑闼来救。奈何刘黑闼却根本不上当,率领主力到了临猗就按兵不动,同时命令房晃北上骚扰李二粮道,反过来逼迫李二北上去救粮道。
期间还又发生了一件趣事,孟海公那个著名老婆马赛飞在与李二见面后,被李二的小白脸迷住,动了春心企图勾搭李二,不料却被孟海公察觉并且误会媳妇和李二有私,与李二生出矛盾,粮道本来就已经告急的李二也乘机名正言顺的退兵,结果李二前脚刚走,刘黑闼后脚就来找孟海公拼命了,孟海公被打得大败,被迫逃回来路,刘黑闼军成功取得河东保卫战的胜利。屈突通留下的王行本、霍世举震惊心服的同时,李二也终于明白陈丧良为什么敢放心把河东战场交给刘黑闼,彻底收起了对刘黑闼的轻视之心。
西线方面也一样,清空了扶风境内贼寇的陈丧良表叔李靖,又顺手牵羊逼降了安定郡太守刘感,打通了陈丧良与平凉留守张隆的直接联络,正被薛举和李轨夹击的张隆干脆利落的派出儿子到大兴拜见陈丧良,承认陈丧良扶立的杨行基为帝,也接受陈丧良的号令指挥,也向陈丧良献出了第一块养马场。陈丧良大喜封张隆为新平公,留其子在大兴为官,同时陈丧良还去信李靖,询问表叔是否可以发起针对薛举的全面反击战事?
收到王世充兵变消息的第二天,李靖给陈丧良回信送到大兴,在书信上,李靖谨慎反对立即向薛举发起反击战,理由是薛举兵强马壮,骑兵数量更是占据上风,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而隋军方面连战疲惫,贸然进攻薛举老巢把握不大,同时刚经历战火摧残的扶风郡在粮草方面也肯定无法支撑李靖发起大规模战事,粮草全靠潼关旁边的永丰仓供应,不仅道路遥远难以及时供应,还肯定会给薛举军的骑兵机会。
反对了立即进攻薛举后,李靖又提出了自己构思的西线战术,向陈丧良指出天水和陇西粮产稀少,财力不济,同时食盐也得靠向关中购买供应,僵持对耗的话肯定是薛举军先支撑不住,所以李靖建议陈丧良切断薛举军的贸易道路,不给薛举军购粮买盐的机会,逼迫薛举军东进劫掠补给,在防御战中消耗薛举军的实力,待到将薛举军削弱到了一定程度,然后再发起全面反击不迟。|蛋疼小说网/danteng'123.com+文字首发|同时让陈丧良哭笑不得的是,李靖竟然还主动请求陈丧良调回一批扶风军队补强大兴兵力,同时也减轻陈丧良的后勤负担。
李靖的建议陈丧良当然是无条件采纳,收回李靖部分兵权这事却让陈丧良有些犹豫,因为陈丧良很怀疑这是表叔在向自己表明他没有拥兵自重的心思,想采纳担心显得自己真在猜忌表叔一样,不采纳的话,李靖麾下已经超过六万五千的军队全部留在鸟不拉屎的扶风郡和安定郡,也确实让陈丧良的钱粮负担颇大,一度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房玄龄的一句话让陈丧良坚定了心思,房玄龄是这么说的,“贤弟你是丞相,手握天下大权,如果事事顾忌,那以后你是否不做收回任何人的手中兵权了?”
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顾忌是无谓多余后,陈丧良立即去书李靖,同意他提出西线方略,调遣一万兵马返回大兴听用,又让李靖遣散部分老弱士卒,把他们安置在扶风郡和安定郡内,拨给无主田地让他们屯田自给,又任命李靖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把西线战事一股脑的全部委任给李靖。同时陈丧良还又去书三原,把李靖的兄弟全部请到大兴为官,摆出扶持李靖家族的架势以讨好表叔。
与此同时,大兴政事也逐渐走上了正轨,摆脱了隋炀帝这个心头隐患后,再无后顾之忧的关中门阀世家也逐渐在陈丧良身上加注,为陈丧良提供了大量经过良好教育的军政人才,陈丧良也在房玄龄的帮助下从中发掘出了不少军政人才,因才施用委任官职,极大的补充了中基层人才,轻徭薄赋收买民心,开荒恳荒鼓励农桑,招兵买马屯草集粮,不去统计每天都在变化中的偏师兵马,仅在大兴城下,陈丧良的主力就已经达到了十万余人,其中还包括近万骑兵。
八月十五中秋节当天,陈丧良派去东都问罪的使者顺利返回大兴,虽然没给陈丧良接来王雪姬母子和点名要的裴翠云,却给陈丧良带回来了王世充态度和蔼的答复,解释了他被迫处死元文都的原因,还向陈丧良的使者出示了李密伪造陷害他的书信,证明他只是自卫才这么做,承诺绝不会伤害杨侗,希望与陈丧良保持友好关系,还暗示希望与女婿缔结盟约。同时陈丧良派去的使者也如实报告,说李密军仍然还控制着新安到渑池之间的道路,王世充是为了独生女儿和外孙的安全,这才没让王雪姬母子来大兴与陈丧良团聚。
王世充低声下气的答复让陈丧良十分满意,同时关中秋收也已经基本结束,虽说今年的关中秋粮并非丰收,却也还算不错,起码老百姓有一口嚼谷不会想着起来抢粮吃大户,民心安定,根基地逐渐稳固。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丧良自然动了亲自率领主力去收拾情敌李二的心思,同时还想借着进兵晋南的机会,实战锻炼一下已经多次扩编和整编的大兴军队,为将来的中原大战积累经验。
兵强马壮,得力帮凶如云,凶悍走狗细雨,又无耻霸占着永丰仓和常平仓这两座国家级的大粮仓,粮草无忧,妻舅高士廉和舅子长孙无忌也早从弘农回到了大兴准备替换守老巢,终于腾出手来的陈丧良再想收拾已经沦落得连刘黑闼都摆不平的情敌李二自然是易如反掌,大兴文武也恨透了象条癞皮狗一样赖在晋南不走的李二,无不赞同陈丧良的出兵计划。然而就在陈丧良已经下令军队准备出征时,一个惊人的意外消息却突然传来——李密败了!
李密战败的消息是王世充主动派人送来的,王世充的细作探到,李密诈称与宇文化及商议结盟,引宇文化及提兵到对李密军无比有利的虎牢关战场送死,宇文化及也答应了与李密协商同盟大事,谁知宇文化及沿着通济渠一路北上到了荥泽后,居然突然渡过通济渠北上,迅速东进去取白马,刀锋直指黎阳仓,李密闻报大惊,慌忙渡过黄河北上,东进去增援黎阳仓,结果两军宿命般的在童山相遇,展开命中注定的童山大战。
童山大战的结果与历史上截然相反,被陈丧良削弱过狠的李密没有了秦琼与程咬金等将为他反败为胜,被宇文化及麾下的十三万骁果精锐抽得满地找牙,主力军队折损大半,如果不是此前已经被李密提前派往黎阳仓加强守御的王伯当及时出兵猛攻宇文化及背后,李密全军覆没都大有可能!而王伯当硬着头皮的出击,也被宇文化及部将陈智略和樊文超率军击败,狼狈不堪的逃回黎阳仓闭城死守,着急抢粮的宇文化及军立即合围黎阳仓,李密这才有了率领败兵逃回虎牢关的机会,但是随着李密渡河北上的十万主力军队,却只有不到四万人跟着李密逃过黄河。
看着王世充主动送来的童山战报,陈丧良的嘴巴张得足足可以塞下两个鸡蛋,旁边房玄龄、杜如晦和高士廉等人也是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却没有陈丧良这么的惊讶,杜如晦还指出道:“不算太意外,宇文化及虽然平庸无能,但他麾下的将士全都是装备精良的骁果精锐,战斗力强大,又着急抢粮补给和返回关中家乡,斗志昂扬,即便换成了我们的主力军队,正面作战也没有必胜把握,李密麾下连衣服都不足的贼军士兵,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李密之败,毫不为奇!”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陈丧良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却一时半会想不出那里不对劲。这时,房玄龄又说道:“贤弟,王世充主动给我们送来这份重要战报,又另外作书分析形势,表示担心宇文化及逆贼解决了粮草问题后,会继续进兵东都,继而威逼潼关,其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和我们结盟预防万一。王世充与贤弟你是翁婿之亲,他掌握的东都洛阳又是我们的东线屏障,不知贤弟你是否应该考虑一下王世充的暗示?”
“丞相是应该考虑一下这点。”杜如晦也说道:“李密刚刚惨败,元气大伤,宇文化及如果顺利拿下黎阳仓,一旦继续西进攻打虎牢关,李密必然更加不敌,说不定就会生出退守洛口仓城放宇文化及西进的心思,就算宇文化及不去打虎牢关去取临清关,也很可能在河阳渡河南下威逼东都,先取东都立足再图关中,王世充再败,我军就将直接面对十余万回家心切的骁果精锐,此时乘机与王世充结盟借力抵御宇文化及,也不失为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