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指着远处道:“你丫,真是想象力丰富,我和林绛雪才见过几次面,能有什么秘密;天太晚了,你先安歇了吧,我一个人去见她就好了。”
许馥儿眉头一挑,缩着脖子,促狭道:“知道拉、知道拉,墨哥哥要去见未来的嫂子了,我这个小姑子就不打扰了你们了。”一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
许墨并没有注意到,许馥儿转身那一刻,泪滴从眼角滑落,在如玉的面颊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水迹。
爱一个人是卑微的,卑微到了骨子里,会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瞧着许馥儿远去的轻盈背影,许墨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推开院落大门,走进属于自己的小院,风送花香而来,许墨从中嗅到了一种别样的味道,如梦如幻,如痴如醉,让他忍不住停步驻留。
过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暗叹一口气,自语了一句:“风过犹凝酝酿香,可惜这香味却不是我喜欢的。”
此刻夜已渐深,斗转星横,万簌俱静中,飘出一阵幽幽的琴声,如泣如慕,如怨如诉,本已经十分哀怨,再配合上许墨突然沉静下来的心境,更显凄楚。
纱窗上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姿态窈窕,轻柔娇弱,许墨立在门口,朗声说道:“我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阵,门里才飘出一个熟悉的女声:“进来吧,这可是你许家的地方。”
许墨摇摇头,跨步向前,刚想推开木门,就听“吱”的一声,房门自开;许墨望去,只见林绛雪独坐厅中,凝神远望,动也不动,便是他走到桌前,那对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也未聚焦在他身上。
许墨自顾自的坐到林绛雪的对面,盯着她,同样动也不动;桌上放着两杯清茶,尚冒着青烟。
许墨不知道这茶是换了一杯又一杯,还是在他进门时,刚刚倒上,就如同面对着这样的林绛雪,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样。
便在这时,林绛雪突然将茶杯一举,目光投到许墨身上,朱唇轻启,说道:“原以为你不会来,结果你来了,为了你能来见我,干一杯。”
许墨瞧着身前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只有半满,水面还微微颤动。
他说道:“这是茶,不是酒。”
林绛雪将茶水一饮而尽,幽幽的道:“我倒希望它是酒。”
许墨摇摇头,以同样的动作将茶水喝掉;清香绕于唇边,真有几分酒的凝重与醇美。
他盯着林绛雪的眼睛,缓缓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的来意吧。”
林绛雪眼波一转,笑道:“没有来意就不能来找你吗?原来你是这样的讨厌我。”故意做出一副气恼模样。
许墨摇摇头,道:“考虑到此刻许林两家的关系,我们两人确实不适合见面。”
林绛雪冷笑道:“典型的胜利者的语气,我讨厌这种语气。”
许墨不为所动,说道:“那你来干什么?”
林绛雪道:“有事。”
许墨面色一沉,说道:“什么事情。”
林绛雪闭口不言,只是冷冷的笑着。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出奇的静谧,却如同酝酿着暴风雨的天空,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隐隐感到不安和恐惧。
便在这时,许墨忽觉耳边微风飒然,下意识向旁边一闪,一柄生锈的钢刀从耳畔擦过。
连续一个月练剑的本能发挥了作用,他以指代剑,一指戳向来人下肋,他背对敌人,看不见敌人的身影,却能凭感觉知晓敌人的位置,这一指先是以“扫”字诀出,招到半途,便扫为刺,端是又快又疾,愈险愈秒,便是坐在一边的林绛雪也忍不住叫出一个“好”字。
许墨本以能一招制敌,却不想敌人也非乏乏之辈,面对这秒到巅峰的一指,不躲不闪,径直一刀力劈华山,劈向许墨后脑。
若许墨用的是真剑,定然不怕,以为这一剑一定是他先刺中对手,但以指代剑,先天不足,他不得不变招。
运起蛇形瞬步,身形凭空向旁横移了半步,钢刀擦着侧脸而过,落下了几率青丝。
许墨趁机转身,横指一扫,敌人趁势跳开不再攻击,这时许墨才有机会看清敌人面貌。
“林平?怎么是你?”许墨惊愕的道。
袭击他的人,正是在年会上,被他打败的饮血狂刀的主人林平,但此刻的他又与那时有些不同,熟悉的面孔,完全陌生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陌生感。
他持刀而立,动也不动,只是一个劲的小声嘀咕:“不对、不对。”
此刻,许墨也瞧出了一丝不对劲,原来的林平虽然少言寡语,神态冷漠,但眼睛里却总是发亮,此刻这对眸子却想笼罩了一层薄雾轻纱,暗淡无光。
视线投到林绛雪身上,许墨希望这个女人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绛雪点点头,说道:“他是在试你。”
许墨诧道:“试我?”
林绛雪对林平说道:“褪下外衣吧,林平。”
林平依言将外衣褪下,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虬劲的肌肉,可许墨的目光却聚集在他胸口的几处淤青上。
他指着那明显的淤青,问道:“这是什么?”
林绛雪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视线凝聚在许墨脸上,继续说道:“大约三天前,杏儿发现他奄奄一息的倒在林家后山的草丛里,将他救回了家,我在他胸口偏左的位置发现了一处致命伤,是被人用掌力震撼伤的。”
林绛雪起身,走到林平身边,指着他胸口的瘀伤,说道:“就是这里,当时这里有一块乌黑的掌印,幸好他的心脏和旁人不同,张在右边,不然这一掌必定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