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1 / 2)

耳畔传来了聂妄心的笑声:“放心吧,武者可没那么容易冻死。”语声稍顿,继续道:“你继续向前,或许会有所发现。”

“但也仅仅是或许而已。”许墨说,“要是没有发现呢?要是最后发现是个绝地呢?”

“你们已经身处绝地了。”聂妄心不屑的道,“永冬之地里食物匮乏,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你们能支持多久。”

许墨沉默片刻,说道:“看来我们没有选择了。”

“放心吧,青青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的。”

“我就信你这一次。”

许墨手掌一扬,挂断了通信。

“你那个爹爹让我们进到冰洞深处,或许有一线生机。”

“我们真的要这做?”聂青青凝望着那浓郁的黑暗,心中忍不住哆嗦。

许墨抱住她的双肩,身体前倾,将嘴唇放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放心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男人与女人缔结了又一个普遍性的社会契约,就如远古时代一样,男人永远站在战斗的前方。

许墨找了一支树枝,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襟包裹在树枝尖端,做成一支简易的火把。

“好了,我们开始吧。”

聂青青点了点头,右手一样,一道火苗从之间发出,点燃火把,两人借着火光向前。

气温果真如许墨所言,逐渐下降,在触及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后,两人不得不运起真气抵抗寒流,虽然这有些浪费真气之嫌,但为了生存,无可厚非。

冰洞深处出现了令他们惊讶的生态系统,一种蕨类植物,或者说的菌类,许墨不是植物学家,说不清楚。

但这蕨类或者说菌类的植物却一番他所学到的生物学常识。地底的植物大多并非绿色,因为它们不需要光合作用,所以叶绿素这种并非必须的色素在洞穴植物身上并不常见,但此地出现的菌类植物却还有叶绿素,细小的针叶呈现出莹绿色,发出淡淡的光。

许墨灭掉火把,爬上一座陡峭的冰坡,当爬到冰坡顶端时,后背的景物一览无余。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的向后退去。

“什么?”聂青青在他之后爬上了冰坡,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冰坡之下的景物时,同样呆滞住了。

“这是什么?”她说,却没人回答。

冰坡之下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水,照冰洞里的温度,本不可能有水,但湖水就这样实实在在的呈现在他们面前,碧绿的颜色,清澈见底,就像一块镶嵌在冰洞里的绿色琥珀。

然而这并非让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湖中央的一座冰山,就像一座白色孤岛悬在湖心。

冰山有一个女人,应该说封印着一个女人,她安静的躺着,冰山如同她的棺材。她的长发和眉毛上结着霜,看上去就像雕塑大师手上的得意之作,她虽然只是躺着,但姿态优美,双脚并和,微微有些弧度,两手交叠的放在胸前,犹如西子捧心。

她穿着白色绸衫,裸露的锁骨修长而优雅,或许是躺在这里太久时间,身下与菌类植物彼此缔结,融为一体。

在菌类植物所发出的光线照耀下,她的面庞隐约可见,并非那种绝色佳人,却透露着一种安静、优雅、淡漠的气质,就像一躲在冰川夹缝之间,开出的雪莲。

冰窟的底部和侧壁上分布着许多裂缝,菌类植物填充其间,就像一条条蜿蜒的蛇;洞顶上垂直悬挂着许多钟乳石,表面分布着灰白相间的条文,同样有菌类攀附其上,像是为其披上了一条草色的围裙。

整个洞穴就像一座巨大的天然祭坛,祭坛的中央供奉的那个神秘的女人,而所有菌类就像祭坛的护卫,恭维着女人免收外来打扰。

“那到底是什么?”许墨喃喃道。

“或者应该说,那是谁?”聂青青摇了摇头,玲珑宝塔本就是个诡异的地方,出现再诡异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但女人,特别是被冰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第一件事情,先判断这女子生活的时代。”许墨说。

他本想说先看看这女人是死是活,但他们所处的冰坡在高处,并没有路直通那座悬在湖水中央的冰岛,而他又不敢贸然踏水而去,能在如此低温下保持不结冰的水,谁知道会有什么怪异之处。

“看衣物的样式,大约是二千年之前西南一代的风格。”聂青青手支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由于千年前孔孟理学的兴盛,女子的衣物开始倾向于保守,如这冰山女子这般露出锁骨,半露香肩绸衫只有在理学盛行之前才可能出现。

另外聂青青在这绸衫的领口处发现了属于西南一带特有的纹饰——一条类似于蛇的生物,只有西南一带的少数民族,才会这种生物作为纹饰,可具体是哪个民族,聂青青就有些分辨不清了。

“她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出现在宝塔里的只会有一种人。”

“你是说寻宝者?”聂青青环视四周,“可这周围不像有宝物的样子。”

“还记得之前两层的守护者吗?”

“记得,第一个是大妖所化作的幽冥鬼王,第二个是鬼修,那这个?”聂青青凝望着“冰棺”中央的女人,微微皱眉,“可她不像一只鬼。”

无论是鬼修还是妖灵,区别只是人或妖族坐化。修炼有成的鬼体和灵体虽然与人类肉体相近,,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其中最显而易见的,便是鬼体和灵体有些发虚,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可面前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人,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

没有哪怕一丁点声音,四周安静的令人窒息,就连风声也成为了奢侈的东西,冰窟里没有风,风都被冻死了,化作丝丝白烟。

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这座冰窟的不凡,尤其是那个女人,她像活着一样,鲜活的肉体仿佛只是浅眠,许墨甚至感觉,当他们对她评头论足时,她微微蹙眉。

或许是错觉,但许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知,他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与正常人类在听到关于自己的不利言论时的反映一样。

那绝不是可以期盼的东西。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聂青青忽然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大抵是为了说话,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

“白天吧。”许墨不确定。

玲珑宝塔似乎有自己的时间准则,外界的时间流逝与这里无关,此刻是白天或黑夜,谁又能知道呢?

“放心吧。”许墨补充了一句。

“你干什么?等等。”他忽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