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和尚笑道:“你这老聂,说的话也不真不实的,哪有人能百年不老不死的,想必那段雪山雪女只是人们杜撰出来的,并没有这个人。”
“那也未必,你不知道无风不起浪的说法吗?”聂妄心不愉的道,“但凡神话传说,都能在现实中找到一定依据,即便其事未必为真,也难说全为假,这天下哪有无根之水,又哪有无根的传说。”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眼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迹象,许墨不得不出言打断他们:“我之前也不相信什么长生不死的传说,可现在——”他看了聂青青一眼,咬了咬牙,继续道:“可现在事实就摆在我面前。”
“什么?”
“你说的什么意思?”
不可和尚和聂妄心异口同声的道。
“我们在冰窟深处,找到了一个千年之前的女人,她可能还活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墨用平淡的语言描述了他和聂青青刚才所经历,所看到的事情,重点描述了他们的猜测以及这个女人的外貌特点。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自己说话之时,不可和尚与聂妄心的惊讶,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以至于当他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不可和尚率先开口:“你确定她是一千年前的女子吗?”
“看衣着打扮,应该无误。”许墨回答。
不可和尚道:“衣着和打扮都可以伪装,你们遇见的未必是一千前的——”
他话未说完,便被聂妄心打断:“许墨,你说这女人的领口上有一条类似爬蛇的花纹?”
许墨不知道聂妄心为何忽然会问道这个问题,但依旧如实答道:“没错,确实有道花纹,我们猜测是西南某个少数民族的图腾。”
聂妄心沉吟片刻,说道:“现在你看看,那女子的右手手背上是否有同样花纹的刺青。”
许墨走到近前,低头一看,不禁皱起眉头。
“看不出来,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左手在遮住了右手手背。”
“等等!”许墨正说这话,居然发现女子裸露出来的一点右手手臂上,的确有个花纹,但具体是什么纹饰,看不清楚。
他将此事告知聂妄心,聂妄心立刻叹息着道:“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是什么?”许墨问。
聂妄心叹息着回答:“若我没猜错,这个被冰封的女人,就是雪女本人了。”
一个本应生活在神话里的女人,就这样平静的躺在自己面前,她红彤彤的脸蛋仿佛是一种肉体鲜活的表现。
当许墨结束了与聂妄心通话之后,他彻底沉默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仔细端详的女人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这是雪女啊,千年之前生活在段雪山脉里的,那个号称不老不死的雪女,可谁又能知道这是真的呢?没有看到手背上的纹身,即便聂妄心对此也只是猜测而已,猜测便是代表着疑惑,但同样代表着有可能。
许墨的潜意识里,其实已经认定了她雪女的身份,只是理智不愿意相信而已。
聂青青忽然开口,打破了萦绕在空气里的诡异沉默:“现在怎么办?听我爹爹?”
当许墨把他们此刻的境地告知聂妄心过后,这个不负责任的老人替他们出的主意是打开冰棺。
老实说聂青青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雪女的性格如何?她是否愿意被打扰,甚至他是否是真的活着,真的能给予他们启示都不知道。
冒险打开冰棺,放出一个不知是否有危险的女人,显然是不明智的。
即便聂妄心是她的父亲,她也会毫不避讳。
许墨摇摇头,沉声道:“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他知道聂青青心中所想,的却,打开冰棺是一个危险的选择,但机遇往往是镶嵌在危险中的明珠,没有危险又何来给予。
就像聂妄心所说的,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打开冰棺静观变化。
好吧,许墨不确定这话是否正确,在没有实际结果之前,所有猜测都是不负责任的,但他却明白,倘若什么都不做,静待等死,那一定是错的。很好,许墨相信这一点。
好像有了一丝风,明媚的风,冰窟里不再如开始一般寒冷。这显然是一个错觉,但许墨宁愿相信它是真的,在此时此刻,需要一些奇迹来作为心里依托,风就是其中之一。
女人的眉毛像是又动了动,许墨叹了口气,低声道:“青青你站开,我让我试试吧。”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扭过头,双手抱住聂青青的肩膀,凝望着她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听着,唯一的机会。”
聂青青从许墨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坚定,她相信这种坚定不会被任何外物所影响,这是无此次实例的结果。
“好吧。”她说,“不过先等等,让我画上一座囚牢,即使她是活着,且对我们有恶意,我们也能有抵抗的资本。”
许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聂青青咬破自己的食指,殷虹的血液从伤口处冒出,她不管不顾,以指头在空中虚画,血液激射而出,如同一只绽放的血鹤,很快一道灵符就完成了,就投影在冰棺之下。
“这是镇压咒法,或许能有些用。”聂青青说。
许墨笑了笑,示意她让开,然后将真气运转到掌心,转换成火属性。刹那间,他的两只手就像烧红的烙铁一般,散发着丝丝白烟。
他将两手抵靠在冰棺上,一阵水汽立刻蒸腾而起,发出嘶嘶的声响。
许墨微微笑道:“看来我的真气还不错。”
显然,这千载寒冰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真气就能融化的,许墨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
冰棺在一点一点的融尽,从外开始消退,这个过程并不算快速,可以说是极度缓慢的,大约几个小时时候,终于完全融化,女人的身体重新曝露于空气中。
没有意味,完整无缺。
待许墨收功,聂青青赶忙走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偷瞥着女人,低声说道:“她是活的还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