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穆正平凝望着梦如烟,试图用目光穿透他的心灵,而结果却令人失望。梦如烟不但冷,而且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潭没有波涛的水。
无人敢眼,就算窃窃私语也没有,整个灵堂一瞬间陷入了冷清之中,这些见识过阿大实力的人,个个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穆正平肃声说道:“如烟姑娘,恕我孤陋寡闻,不知我穆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东西?”
若是钱,穆家最不缺钱,若是情,穆家也还得起人情,就怕这梦如烟要的既不是钱,也不是人情,而是人命。
“我是来讨命的!”
“大胆!”
“荒唐!”
“来人,把她赶出去!”
……
一时间,之前还压抑的众人立刻爆发出来,他们不是不忌惮阿大的实力,但阿大再厉害也只有一个,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能战胜阿大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坐在上首位置,始终没有发话的一个老人身上,那是他们穆家的神,是穆家的支柱,是穆家得以屹立于北山郡的唯一原因。
穆恒林微微睁眼,说出了一句让众人震惊不已的话:“你可是莫高峰的女儿?”
一句话出口,梦如烟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没错,我就是当年被你们杀死的,北山郡第一高手莫高峰的女儿。”
莫高峰是谁?北山郡无人不知,却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号。
因为莫高峰的名字在北山郡就是一个禁忌,所有人都记得,莫高峰曾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穆家,最后虽然失败,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汉。
当年莫高峰被渔网阵所擒,最后被杀,家族更是被屠戮一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面前这个人女人竟说自己是莫高峰的女儿,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自然引得众人怀疑,但穆恒林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种怀疑烟消云散。
“听闻当年莫高峰有一私生女流落在外,想必你就是那个私生女吧。”
梦如烟神色有了些许波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没错,我就是莫高峰的私生女。”
穆恒林叹息一声,道:“当年莫高峰以一己之力与我穆家对抗,我虽身为他的死敌,但也佩服他;你潜伏在北山郡这么久就是为了报仇吧。”
“不错。”梦如烟眼神坚定的望着穆恒林,“当年父亲被你们杀死,今天我这个做女儿的就来讨命!”
穆恒林摇了摇头,道:“昨天那人也是你派来的吧。”
“昨天那人?那人是什么?”
“不知道,没听过啊。”
“难道昨天就有人来了?”
……
众人窃窃私语。
穆森得罪许墨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但才发生一天,不是穆家的核心还不知道,穆家的许多旁支都没有听说这见事情,而听说过,甚至亲自参与之人却一个个闭口不言。
要知道这件事情可谓是穆家的耻辱,穆家精英尽出,却没有挡住一个人,反而被对方一路杀进了家族,破了渔网阵,打伤了家主和大长老,最后竟在家族内生生将穆森击杀。
如此耻辱的事情自然不可付诸于口,无论身边的旁支怎样寻问,他们只是闭口不言。
可他们不是说,不代表穆恒林不说。穆恒林用一种遗憾的语调说道:“可惜昨日那人不是你的手下,不然光他一人,我穆家就难以抵挡了。”说着话,他咳嗽了两声,似是虚弱到了极点。
梦如烟望着穆恒林妩媚的一笑,说道:“他虽不是我的手下,却因为一件事不得不帮我。其实我只打算让他探探你们穆家的实力,没想到他这么厉害,不但破了穆家安身立命的渔网阵,还将你这个穆家的保护神打伤,真是天助我也。”
“什么?老祖宗伤了?”
“不可能!老祖宗竟被人打伤了?”
“绝不可能。”
灵堂里的旁支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询问着身边的直系子弟,直系子弟只是摇头不语。
虽然他们没有说,但从这摇头不语的动作中就能看出许多问题。
渔网阵破了,老祖宗受伤了,曾经威震北山郡的两大利器,如今已丧,又怎能让这些穆家的子弟安心,甚至许多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恐慌的情绪。
没有人是傻瓜,他们明白这个梦如烟能隐藏这么久才站出来,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倘若她不找上门来还好,一旦找上门,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惶恐,惴惴不安,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这些人的心灵,面对咄咄逼人的梦如烟,他们甚至想到了逃走。
没错,逃走,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但他们终究没有走,不是因为愿意与家族共存亡,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倘若家族没了,他们跑到哪里都没有用。
有那么几分钟,灵堂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灵位前的青烟依旧袅袅而上,好像丝毫不知道气氛的冻结一般。
梦如烟环视四周,满意的看着这些穆家的表现,她之所以选择在这样一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就是为了让穆家人感觉到绝望的恐惧,感觉到,那种被撕咬的惴惴不安。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穆恒林,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负面的情绪,他就像一潭安静的水,保持着穆家的最后一丝平稳。
“看你还能保持多久!”梦如烟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只听穆正平说道:“梦如烟,划下道来吧,我穆家接着便是。”一句话,体现了穆家的强硬。
没错,穆家作为屹立与北山郡的百年世家,可以被灭族,但绝不能害怕,他此刻说出这话,正是表现了穆家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