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该跟您争执”,好像凤仪郡主多唯我独尊,连旁人一句反驳的话都听不得。
知情的晓得是苏棠梨在向凤仪郡主赔罪,离得远的怕是又要编出一通,凤仪郡主横行霸道的事迹了。
原主脾气直爽暴躁,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被苏棠梨这么当众将军,少不了发通火,这就更落实了她脾气暴躁的传言。
舒安歌用纤细修长玉石雕成似的手指,把玩着小巧玲珑的玉坠,鸦羽般浓墨的睫毛抬都不抬一下。
“哭的还挺好看,要是真心赔礼道歉,就在这里哭上半个时辰吧。记得,一定要哭足半个时辰,不然我要是一不高兴,可能就找皇后娘娘告状了。”
说完话,舒安歌与武王世子一起潇洒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苏棠梨。
往日凤仪郡主发火,不外乎厉言斥责和讥讽。
落到别人眼中,只会认为凤仪郡主刁蛮太过,欺凌朝中贵女。
但今日,她不仅没勃然大怒,还笑吟吟的用这么个歪招正值自己,苏棠梨有苦难言。
她想走,又怕凤仪郡主真到皇后娘娘面前告状,只得用手帕捂着脸,哀哀呜呜的抽泣。
百花宴气氛一片祥和,无论男女都力图展现出最好的一面,给潜在的心上人留下好印象。
别处莺歌燕舞,苏棠梨一个人站在拜月亭外抽泣,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与她交好的千金,不知内情,特地跑来安慰她,让她莫要哭泣。
苏棠梨顶着哭成核桃的眼睛,泪痕阑珊的说:“是,是凤仪郡主让我哭半个时辰赔不是的。”
“凤仪郡主实在太——”
手帕交说到一半,拿手帕掩住唇角,一脸同情的安慰苏棠梨:“棠梨,你且忍一忍,我那里还有一盒上好的雪里红胭脂,改日送给你。”
没人敢触凤仪郡主霉头,苏棠梨成了百花宴上一道奇异的风景。
自是有人认为凤仪郡主此举太过刁蛮任性,罚朝廷命官之女,在百花宴上哭半个时辰赔罪。
但谁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特地在朝堂上参凤仪郡主一本。
女儿家的勾心斗角,朝臣参与进去未免太兴师动众了。
百花宴是大好日子,苏棠梨一哭成名,婚事都艰难了许多,谁家愿意娶个媳妇儿进门哭丧。
她心中好生委屈,只盼着表哥能懂她的委屈。
“好箭法!”
舒安歌与武王世子还未到场,便听得雷鸣般的喝彩。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射箭的人,扇子轻轻敲打着掌心。
“好俊的箭术。”
武王世子虽气质文弱,但为人磊落大方,并不轻视武夫,他侧过脸笑着问舒安歌:“凤仪可知射箭者何人?”
习武之人多耳聪目明,箭靶前红衣猎猎身材高大的男子放下弓箭,回头望向凤仪郡主二人。
他两道剑眉似浓墨晕染,一双眼睛如含电光,鼻梁高挺,眼窝微凹,英俊中带有几分异域风情。
“不熟,好久没射箭,也不知生疏了没有。”
舒安歌从袖中取出一枚色泽莹润的玉扳指,戴到了大拇指上。
“不怪凤仪眼生,射箭的人是徽州知州王岩嫡子王靖节。哦,现在任职秘书监,回京城不足三月。”
听到王靖节的名字,舒安歌眸光微动,倒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