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才的燕赵一样,同样已经没了生机。
弥留之际,谭云生冲青年僧人微微一笑,然后闭上双目。
青年僧人脸上首次不见了轻松神态,郑重的看着谭云生的尸首,沉默半晌后,转身离去。
他回到那黑莲光影笼罩的佛寺里。
寺中另有僧人迎上来:“尊者。”
“这里转移一下吧,否则可能被人毁坏,你等平白送了性命。”青年僧人说道。
他目光扫了一眼寺中。
一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有一些本地人,正在庙里虔心礼佛。
看起来和中土佛门寺庙没有分别。
但也仅仅是气氛如此罢了。
如果看到那些白骨佛像,血染佛幢等等诸般邪戾法器,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认为这是规规矩矩的寺庙。
在这里虔诚诵经的人们,神态看似祥和喜悦,但目光却或多或少都有些呆滞。
寺庙住持向青年僧人躬身应道:“谨遵尊者法旨。”
青年僧人便点点头,出了寺庙,向西而去。
穿越高原,来到平坦地带边缘,步入仿佛没有尽头的重重雪山里,青年僧人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一座山峰下。
山顶上,突兀的立着一株黑色的宝树。
皑皑雪山,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洁白,唯有这株黑色的宝树,似乎从来都不属于这里,却又像是这片冰雪世界的中心。
这里,大金刚寺与魔教,当年也曾先后探索过,彼时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存在。
而此刻,这株黑色的宝树则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立于雪山山顶。
宝树下,坐着一个老僧,正独自入定。
青年僧人来到他面前,没有出声,只静静站立一旁。
过了片刻后,老僧睁开眼睛。
青年僧人向他一礼:“师父。”
“何事?”老僧问道。
“师父,弟子碰见了偷学神掌之人,不似罪头陀传人,应该是罪头陀死后神掌外传,学会神掌的外人。”青年僧人答道:“并且,此人通晓业断三界。”
老僧问道:“完整的业断三界?”
“似是而非,残缺不全。”青年僧人回答:“应该是参照罪头陀的神掌残篇,摸索自创,但确实是业断三界无疑,弟子想,应该还有别的参考。”
老僧言道:“之前你不是收集了消息?这片雪原此前的主人,是一方名为大金刚寺的宗门,修持邪宗金刚结胎藏法,有名为金刚斩业刀的武学,如果逆转来参照,确实有几分揣摩业断三界的机会。”
青年僧人双掌合十:“弟子也做此猜想,本打算将对方擒回审问确认,但可惜此人力战而亡,弟子无能,没拿到活口。”
说罢,他又描述燕赵的步步地狱。
老僧听了后,轻轻摇头:“罪头陀遗毒无穷。”
然后便不再多提,转而问道:“你与对方交手后,可能判断清楚对方是否古神教一脉?”
青年僧人答道:“似有一式太阴真经记载的武学广寒刀,确实像是古神教嫡传,但观他们衣着打扮,又不似古神教中人。
弟子这几天在外打探的结果,虽然这方天地有被称为魔教的势力自称古神教,但却似乎不知红尘界存在。
弟子猜测,他们可能是古神教在这里的一脉分支吧。
但不确定他们同古神教之间联系是否紧密。”
说到这里,青年僧人面色略微阴郁了一点:“如果联系紧密的话,那他们从罪头陀手上偷学的神掌,古神教可能也得到了。”
“不必忙着下结论,拿下这方天地,一切自然明了。”老僧言道:“稳扎稳打,先尽可能多的收集消息,对这里,我们还很陌生。”
青年僧人双掌合十:“是,师父。”
………………
南荒古神峰,陈洛阳从祝融焚天阵里出来,吩咐大长老谢冲妥善守好大阵,不要再出乱子。
然后,他返回自己住处休息。
此刻的古神峰上下,气氛略有些紧张。
一方面是自家教主同异族族主的决战之日临近。
一方面则是古神峰下地火熔岩第二次出了乱子。
新走马上任的白虎殿首座张天恒心情恶劣到极致。
此前教主北伐,玄武殿首座苏伟统帅大量玄武殿弟子一起随行,总坛的内卫工作就主要落在白虎殿肩上。
现在又出了乱子,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不仅仅大长老谢冲和右使王飞颜面无光,白虎殿上下面子也挂不住。
虽然张天恒刚刚才上任,还在了解熟悉环境的阶段,真出了事严格来说也情有可原,但张天恒自己无法接受,将之视为巨大耻辱。
于是继前几天的肃清风头还没过去多久,古神峰上便再次展开一场清理扫荡。
谢冲、王飞、张天恒等人眼睛都快绿了,看谁仿佛都像奸细。
对事情真相心知肚明的陈洛阳,发令没让这肃清扩大化,以免人人自危,影响全教上下团结和日常。
威信日隆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总算让张天恒、王飞等人略微安定。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朱雀殿首座,女帝燕明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