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看傻子一样看向白花颜,红氏都憋不住笑了:“五小姐这是真傻了还是假傻了?要照你这样说,二夫人今儿就是下令把你给打死了,可也是罪有应得的呢!”白蓁蓁赶紧把话给接过来:“姨娘你可别吓唬她了,母亲最是宽宏大量之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点小事就要了五妹妹的命呢?这要是传出去,说白家续弦的二夫人打死了府中庶女,母亲的名声可就毁了
呢!”叶氏被这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给气够呛,正想怼两句,却听白鹤染又道:“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掉到了水里,现在人都已经救上来了,二夫人还在等什么?是兴师问罪打打杀杀的算帐要紧,还
是赶紧将人抬回房去找大夫治病要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最忌风吹,万一吹出个伤寒可就不好治了。”
她这话一出,白兴言跟着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啊,好不容易把人捞上来,可不能再出意外。于是赶紧吩咐下人:“快!快将大小姐抬回房里去,叫上府里所有的客卿大夫,快!”
叶氏也慌了,一边帮白惊鸿裹紧衣裳一边也大声地吩咐双环道:“带上我的名贴进宫,去求姑母请太医,请最好的太医!”
双环答应着去了,其它的下人也动作迅速地将白惊鸿抬走,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地面的一滩水迹。
可却没有人管白花颜。
小叶氏因为先前替她姐姐说话,早已经被送离寿宴现场,白花颜身边就只留个丫鬟青草。她想试着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又冻又吓的,腿哆嗦得不行,完全无法站立,且被风吹得时间久了,头也一阵一阵地疼,原本清晰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寒冷的感觉越来越甚,到最后直接
就缩成了一团,话都说不出来。
青草不停地给老夫人磕头:“求求老夫人,救救五小姐吧!给五小姐也请个大夫吧!”
白鹤染轻轻地叹了声,“可是母亲刚刚才将所有的大夫都叫到大姐姐那里去,哪儿还有剩下的留给五妹妹呀!”
老夫人气得大声斥责白兴言:“你还要不要你的亲生女儿!”白兴言原本都要跟着叶氏一起走了,听老夫人这么一吵吵只得折返回来,嫌恶地看了看白花颜,吩咐道:“将五小姐也送回去,分一个客卿大夫给她。”说完,看都没看老夫人一眼,又匆匆奔着白惊鸿
去了。
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呢喃地问李嬷嬷:“你说,如果当初老国公将爵位传给了兴武,白家是不是会比如今好上一些?”
这个问题李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无奈之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鹤染。白鹤染叹了口气道:“如果爵位传给二叔,白家能保证的是在这一代根红苗正,血脉纯粹。二叔不会让白家变得更好,但保持中庸还是可以的。说白了,就是可以像过去一样,在仕途上没有发展,只能
守着爵位吃着俸禄平平常常过日子。”
“那就够了啊!”老夫人泪流满面,“要什么权势,有世袭的爵位在,平平常常过日子、守住这份家业就够了。”“可是父亲不会甘心的。”白鹤染无奈地提醒她,“就凭父亲这个心性,即便是祖母当初把爵位留给二叔,父亲也不会甘心一生平庸寄人篱下的。他早晚会反抗,早晚会把该是他的东西抢到手。所以结局
跟现在没差,依然是眼前这样。”老夫人绝望了,她知道白鹤染说得都是对的,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就凭老大的心性,就算这一代的文国公不是他,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老二手里夺过去。到那时,怕是眼下的表面繁荣都保不
住,甚至有可能会家破人亡。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叫她舍了哪个她都做不到。
老夫人万念俱灰,步履蹒跚地走了。
片刻之前还人潮攒动的云梦湖,又落得一片安宁。“咱们也回吧!”红氏拉着白皓轩说,“年轻的时候总觉着侯爵府是个高不可攀的地方,可嫁进来才知道,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但若不嫁进来,没有了这一层关系,红家也不会把我们娘仨放在眼里。说
到底都是相辅相成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自认不靠着文国公府,也能在红家争出一席之地来。所以二小姐,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们绝不会拖你后腿。”这一晚,白鹤染打开了从帐房先生床板夹层里偷出来的那本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