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就是清明,小叶氏出的这个主意就跟清明节有关。
她笃定这主意一出,红氏没有理由不回府,不过她不打算自己去说,而是把这个功劳给了自己的女儿白花颜。
小叶氏母女最近跟白兴言的关系很差,差到白兴言一眼都不想看见她俩,所以母女二人一直缩在竹笛院儿里,门都不敢出,生怕惹了白兴言不高兴再将她们也赶走。
眼下有这么个好机会,小叶氏想,白花颜有些话虽然听着不好听,但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她既生了这孩子,就得想尽一切办法为这孩子打算,不能一直被动着。
如今她的姐姐日子也不好过,能回来已是万幸,短时日内肯定是顾不上她的,她必须自己想办法扭转这个局势。
于是她将方法说给白花颜听,再由白花颜去说给她的父亲,当白兴言听到这个主意时,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祭祖?”白花颜点点头,“是的,就是祭祖。清明祭祖理所应当,父亲将这个理由扔给红家,红姨娘就没有道理不回府来,除非她真不想在白家过日子了。可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想在夫家过呢?无外乎就是等
着父亲去接,给她脸面。可是给了她们红家脸面,父亲自己的脸面又该往何处放?所以女儿认为,清明祭祖是个万全之策,只要红姨娘进了文国公府的大门,是走还是留,那就都是父亲说得算了。”
白兴言很是激动,没错,这是一个好办法,极好的办法啊!清明祭祖,这个理由红家拒绝不了,只要红飘飘进了国公府的大门,他将人留下可就简单多了。
他这样想着,又看向白花颜,突然觉得这个女儿也顺眼了许多。于是大手一挥:“去告诉你姨娘,今晚为父歇在竹笛院儿。”白花颜顿时大喜,笑逐颜开地道:“女儿知晓了,这就回去通知姨娘预备着,府上没银子不怕,过年的时候父亲和祖母都赏了我们金稞子,我这就叫人拿去换银子,买父亲最喜欢吃的点心和酒菜。父亲
好久都没去竹笛院儿了,今晚叫姨娘陪您喝两盅。”
白兴言很感动,连平日里最不懂事的小女儿都知道把自己的鑫稞子拿出来花用,唯有那个白鹤染,就只顾着自己,完全不为白家着想。
他越想越觉得白鹤染不好,越想越后悔当初生下那个女儿,同时也在心中又一次咒骂短命的淳于蓝,贱人生出来的果然也是贱人,要是没有白鹤染,这座文国公府该有多好啊!
这一晚,白兴言在竹笛院儿歇下。半宿温存过后,还是稀里糊涂地被浸了水缸。
次日小叶氏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整张床榻都湿漉冰凉,白兴言早早就已经走了。丫鬟小鱼进来笑呵呵地说:“老爷特地吩咐下,说不要叫醒姨娘,让姨娘多睡一会儿。”一边说一边还往榻上瞄了一眼,只见床榻上一片狼藉,却以为是老爷疼爱姨娘造成的结果,不由得抿着嘴又笑了
开。“老爷知道疼爱姨娘,那咱们竹笛院儿往后的日子就也能过得好些,五小姐就也不会总发那么大的脾气。总之只要姨娘跟老爷好,咱们一院子的人就都能好。”
小叶氏点点头,却没接这个话茬,只说自己还累着,想多躺一会儿。
小鱼笑咪咪地走了,房门关起时她还能听到那丫头高兴地对外头的下人说:“咱们的苦日子就快要过去了,老爷今后一定会向着咱们竹笛院儿的。”
小叶氏心头也是几番起伏,一方面反醒自己过去的确是太依赖二夫人,也太懦弱没主意,以至于一旦二夫人失势,她的境况也跟着急转直下。
而现在呢,她只不过献了一个小小计谋,就让老爷重新关注了她,昨晚二人对饮时,更是数次提到她的女儿白花颜,直说过去忽略了这个女儿,今后一定好好对待。可她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因为眼下床榻上的狼藉并非丫鬟小鱼所想的那般原因造成,虽然昨夜白兴言同她之间的温存也十分热烈,却也不可能热烈到这种程度。小叶氏想,这种程度的疼爱,怕是那红
氏也应服不来吧?整个文国公府里,就只有一人能勾得老爷失控至这般,那就是姨娘林氏。
既然不是温存所至,那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