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石是一脸忧色,不时地回头往屋里看,然后小声问东宫元:“东宫先生,真的没事吗?这个女的我可是知道,她是从礼王府里出来的。殿主先是把她带到国公府去,她一直闹腾,闹得殿主也没了办法。后来送回过礼王府,但礼王府没收,这才又送到今生阁来。虽然说是当药人试药,但是殿主没说把她给往死里试啊!你这……殿主会不会怪罪?”
东宫元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摇头,“不管会不会,这个罪都由我一力承担。既然是药人,就得有做为一个药人的觉悟。药人是干什么的?就是试药的,试的还是新药,是那种不确定能不能治好病又吃不死人的新药。医者要展,药品也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故而试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师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很不幸,这个药人刚送来就赶上我研制出新的药丸,更不幸,这个药丸没研制成功,直接把她给吃死了,这是她的命。”
说完话,一步迈过门槛,再一抬头,赫然现他的师父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外面。
东宫元和宋石二人赶紧上前行礼,然后东宫元主动向白鹤染承认错误:“弟子学艺不精,刚研制出的新药丸失败了,师父今早送过来的试药人已经死亡,弟子有错。”
他说完,直接跪到了地上。
白鹤染伸手将人扶起,“你有何错?既然送过来就是为了试药的,她就必须承受医者的成功与失败,生死早就由不得她。”她走进屋,“我去看看。”
东宫元二人没有跟着,只是站在门外,还将门轻轻给带了起来。
宋石长出了一口气,之前的担忧也褪了去,然后冲着东宫元点了点头。
对于苏婳宛的到来,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就是宋石他也明白,白鹤染绝对不希望苏婳宛再继续活下去。只是他没有东宫元那么果断,人送过来还没到一天就给弄死了。
白鹤染看着床榻上已经断了生息的苏婳宛,心里也是轻轻一叹。
她想起当初在皇宫门前第一次见到苏婳宛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对苏婳宛是很心疼的,因为她见到了四皇子的悲伤,也见到了当时那个苏婳宛的无奈和绝望。也正是在这种情绪的促使下,她毅然地从罗夜国君从里把苏婳宛给夺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苏婳宛的心情已经彻底崩溃,脱离了罗夜之后竟从未想过要好好生活,而是选择了用一种残忍的手段去展开疯狂的报复。偏偏这种报复落到了四皇子的头上,这是四皇子身边的人不能容忍的,也是她白鹤染所不能容忍的。
白鹤染想,如果整个事件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将苏婳宛给要回来。因为有些人,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有些事,不亲眼看着它生,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会展成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就像苏婳宛,如果不回来,如果不作出这么多事,她这个人在四皇子的心里永远都是一个亏欠,永远都是个迈不过去的坎。
不过,现在这个坎没有了,不只是因为苏婳宛的死,也因为四皇子还清了他的债。
伤心是难免的,但是她相信,只要苏婳宛死了,四皇子绝对可以走出那个牢笼。就算他出不来,她生拉硬拽也要把他给拽回来。
苏婳宛是被毒死的,白鹤染知道,东宫元不是在试药,他就是在杀人。当然,东宫元一定会说,是药三分毒,既是不成功的药,毒死人也是正常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找药人来试药呢?直接拿去给病人吃不就完了?
但是她不会怪东宫元,反而还要感谢对方。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徒弟在尽自己所能,为她这个师父分忧。东宫元不想看到她的手沾了苏婳宛的血,不想将来四皇子一看到她,就想到她是最终杀死苏婳宛的那一个。
所以这事儿东宫元做了,将她白鹤染给摘了出来。
一想到这,白鹤染心思一动,突然转身就往屋外走。
到了屋外一看,果然,门口只剩下了宋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