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双拳紧攥,瞧那样子便向上前来揍石动。
石动也不害怕,反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站在那里,心中直道:“来呀,来打我呀!哼哼,你若敢当众动手,岂非坐实了掌门一脉欺压旁支?到时瞧这些老祖如何说话?”
杨铭到底不是头脑发热之辈,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后,猛然冷静下来,掉头向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的殷老魔道:“师父,徒儿冤枉,那三名弟子确实是被石动骗进秘境中害死的,徒儿有清濛镜中录制的影像可以作证。”
殷老魔道:“拿出清濛镜,将证据展示给列位老祖观看,免得别人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说咱掌门一脉仗势欺人。”说着,拿眼横了司徒锦一下。
司徒锦仍旧双手抱臂,神色淡然,好像早就胜券在握似的。
“是!”杨铭应了一声,便取出清濛镜,一道法诀打在上面,立时显示出当时的情景来。
石动并未拦阻,若是拦阻反倒显得己方心虚,反正自己话说在前面了,杨铭一伙使用清濛镜监视云雾峰就是有所预谋,这一个帽子算是扣在他头上摘不掉了,剩下再有别的状况,也好辩驳。
“哼,你有清濛镜,我就没有录音符么?”他心中冷笑一下。
只见清濛镜上显示出三名坐忘峰弟子,在一群蜂子的驱赶下,向着白骨山的一处秘境而去,身影一闪便消失了。下一刻峭壁上破开一个大洞。一群骷髅冲了出来。三人血迹斑斑的骨架从半空坠落,已然被啃噬而死。
清濛镜上情景再一闪,显示出石动等人躲在一边注视着这一幕,然后几人商议一番,便出手向骷髅攻去……
杨铭停了影像,道:“列位老祖,这……这看得很清楚,三人……三人分明是被驱赶探险。那蜂子属于栾晓丽,还有……他们五人事先躲在一旁监视。这……这分明就是有意谋害我们的人。咳咳……”说到这里,他咳嗽几声,显然不能多言,胸中气血又翻涌了起来。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石动,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石动不慌不忙地道:“谋害不谋害我先不说,至少你用这清濛镜监视,说明你们居心叵测,早有预谋。我倒要问一下,当时监视时。你们又在哪里?眼见三位同门涉险,为何不救?”
“我……我们当时远在三十里开外。如何能赶得及搭救?”杨铭脱口而出。
石动哈的一笑,“你也承认了,你们就在三十里开外监视我们,还说没有预谋。哼哼,骗鬼呢?”
杨铭的脸一下涨红,喉头一动,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这才意识到又上了石动的当了,既然自己主动承认就在三十里开外,那分明就是跟踪而来,由此推断,也就等于承认是安排三名弟子作为诱饵,意欲对云雾峰弟子不利了。
既然坐忘峰不义在先,云雾峰用些手段逼迫三人涉险,也就无可厚非,毕竟那三人是死于骷髅之手,云雾峰完全可以说事先不知,这种扯皮的事情是说不清的。
几位老祖连连点头,脸上显出原来如此之色,望向杨铭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鄙夷。殷老魔狠狠瞪了杨铭一眼,怪他说话如此不小心,竟然让人抓住了把柄。
杨铭怒极,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石动,恨不得扑上来咬上一口才好。
被他这般怒视着,石动反而微微一笑,忽然摸出一张录音符,大声道:“你有证据,我就没有么?列位老祖听听他们都说了些甚么?”
用法诀一激发,录音符中登时传出姬无用得意洋洋的声音,直言不讳地辱骂云雾峰老祖司徒锦,甚至在石动的引导下,这家伙居然对其它山峰的老祖也有些不放在眼里,说了一些“坐忘峰独大,其它山峰不过陪衬,司徒锦也没什么,灭了你们云雾峰弟子,五年小比的头名就是我们的了”云云。
几位老祖越听越怒,这就不仅仅是云雾峰和坐忘峰之间的事了,其它山峰也被牵扯进来,看来坐忘峰背后的图谋竟然是五年小比的头名,再往深了想,就是图谋阴罗宗试炼的名额了。
一时间,皮老祖、雷老祖和花老祖都将不满的目光投到殷老魔身上,似乎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坐忘峰当真不把我们其它峰放在眼中?
杨铭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石动还有这一手,竟然把当时姬无用所说的话都录制了下来,不由得大为懊悔,早知道就该一巴掌拍晕姬无用,这家伙可真是个闯祸精,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一时恨得就想捏碎了清濛镜,让姬无用的魂魄就此飞散。
殷老魔就算再老奸巨猾,此时也是气得脸色大变,他作为掌门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扣上“掌门一脉独大,蔑视其余各峰”的帽子。毕竟魔煞门情况特殊,现在是五个山峰轮流推举掌门人,任何一脉成为掌门,其它四脉都会联手制衡。他已连任了两届,第三届还想继续连任的话,除了扫平司徒锦这最大的障碍外,还需联络至少两家老祖,这才会以三比二的优势获选。
他倒不介意表现出坐忘峰跟云雾峰不合,毕竟两家老祖争夺掌门已是公开秘密,反而坐忘峰压过了云雾峰,更让其它老祖忌惮。但他介意的是,坐忘峰弟子蔑视云雾峰之外的其它山峰,这就会激起其他老祖的不满。
这种事他都是反复训诫弟子,万万不可流露出这种言辞,谁知还是被云雾峰给抓了小辫子,怎不让他怒不可遏,当即恶狠狠地瞪了杨铭一眼。意思是怪他如此不小心。旋即又横了石动一眼。对这滑头滑脑的小子真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是碍于老祖身份,却又无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