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茨城县第二精神病院再如何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专程安排监视摄像头观察医院外墙。
加上北川寺这两天的观察,各处监视摄像头的死角,他都了然于心。
“希望可怜能装久一点吧。”
西九条可怜用善念撑起他的身体形状,用被子掩盖,一般来说监视摄像头是看不出来的。
北川寺从二楼直接跳下,受身动作悄无声息地将下坠的力道化解后,北川寺将手中的工兵铲捏进手里。
夜风沁骨,初春带着些许热量的风被种在病院四周的冷杉树带走,化作寒风,刮在人的身上。
北川寺观察着四周,脚下一动,冲向办公栋的方向。
由于要保持安静,所以北川寺没用全力。
但相较于一般人,这个速度也非常快了。
从这里走向办公栋需要三分钟,加上绕开保安与监控摄像头,北川寺花费了约莫七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在苍茫的月色底下,办公栋轮廓狰狞,高耸而起。
北川寺双瞳中腾起死气,摸入其中。
一楼是接待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部楼梯,面对大厅门口则有一部电梯。
北川寺按照空中游离的魂念,来到右手边楼梯底下。
这个楼梯间与左边的楼梯间不同,放置着一些杂物。
北川寺摸了摸成堆的瓦楞盒——
没什么灰尘。
北川寺精神一振,将瓦楞盒挪移到一边,手电筒射出竖状光。
在竖状光的照射下,北川寺总算看见了隐藏着的暗门。
暗门是与地板一样的大理石板,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见。
果然在这里。
北川寺眸光一闪。
他伸出手去摸藏在最里面角落的把手。
咔擦
咔擦
打不开。
北川寺手腕翻转,竖状光的照射下,才看见把手旁边的嵌入式锁。
他将工兵铲折叠起来,手腕轻抖中,兼定滑入手掌当中。
空中闪过几道寒光,盖板破碎,露出宽敞的入口。
难怪右边楼梯要比左边高四阶。
原来是为了腾出这边的暗道空间。
在北川寺的视线下,这阶梯回旋向下,深邃的像是看不见底一样。
北川寺将兼定收起,打着手电筒走入其中。
大约走了有两分钟,北川寺闻到了药水的气味。
作为医学生他很清楚这种药水是什么。
“福尔马林。”
越往下面走,福尔马林的味道越重,与此同时还伴随有一股怎么掩盖都无法掩盖住的尸臭味。
终于,北川寺走到最底层,他站稳脚跟,摸索到了地下室的白炽灯的开关。
伴随着啪嗒一声,这隐藏着的地下室一切展示在他的面前。
面对北川寺正对面的是血迹斑斑的解剖台,上面带着简易的拘束工具,在另一边是水槽,水槽似乎很久没有清理过了,上面粘满了头发与乌黑的血渍。
紧贴着水槽的是一个两个架子,架子之上摆放着瓶瓶罐罐。
在那些瓶瓶罐罐中浸泡着泛黄的脏器与其他的人体部分。
比方说断手,头颅,内脏,眼珠,肠子(求求你了,审核让我过吧。)
它们静静地被放置在架子上面,毫无动静。
北川寺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个房间,往前面走去。
在解剖桌上,放着一具男性尸体。
男性尸体的脑袋被砸裂,且穿着医生服装,戴着黑色眼镜,舌头向外吐出,双眼无神地看着白炽灯。
“川上鸣海。”
北川寺看着这具死相惨烈的尸体,摇了摇头。
一切都与他料想得一样。
这么一想,没有吃这里的肉类也算是正确的选择了。
北川寺脚步再一移动,来到左边深处的福尔马林池水旁。
在福尔马林池之上用狰狞铁钩挂着几具泛出青白色的尸体,它们的身上都有残缺的地方。
要么是脑袋空荡荡的,要么是腹部空荡荡的,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这个地方犹如世界上最惨烈的屠宰场,让人只是看一眼都觉得不寒而栗。
但北川寺的心情却没有多少波动,他沉吟一声,来到福尔马林池旁边。
在福尔马林池旁边,还能看得见几件染血的蓝白条病人衣物。
北川寺面色毫无变化,他将一边放置着的铁钩取过来,随手从福尔马林池水中钩取出一具尸体。
“果然失踪的病人a”
看着对方与照片上相差不大的容貌,北川寺将对方重新放下。
一切都与他预料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这个精神病院中隐藏着的秘密。
血腥、暴虐、邪恶、恐怖——
尽管这个社会肮脏、不洁,但类似于这种地方,以一名人类的良知来说,北川寺是希望能少就少的。
但接下来问题又来了。
北川寺目光冰冷地转向地下室入口的方向。
“看了这么久的戏,也差不多应该出来了吧?铃木院长。”
他注视着地下室方向许久,随后才有人发出一声轻笑。
“真不愧是北川法师,远比我想象中要出色很多。”
铃木文慢慢悠悠地从入口走下来,他的身上穿着象征着医者的白色衣服,双眼平静且柔和,好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正如一开始所说。
铃木文长着一张好人脸。
他面目和善,长相也算阳光,感觉就像是个好人。
加上他年少多金,不管是学历还是资历,应该都算得上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人——
却让北川寺一直古井不波的面孔上浮了情绪。
北川寺缓慢地摇了摇头,双眸中黑气暴闪。
但是越是这样,北川寺的声音反而越发平静:
“你配不上这身衣服,铃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