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诚想了想,说道:“眼下风声紧的很,当然不宜再进去。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以安全为上。”又道:“你真的不打算跟你父亲通个气?”
韩稷笑了笑,“还是等有眉目了再说。”
顾至诚望见他眉间那抹郁色,点了点头。
屋里二人说得畅快,院门外站着的顾颂等人却是急坏了。
他也不知道顾至诚因什么事把韩稷恼成那样,韩稷可是打小从病里过来的,也不知道经得起几处他那般捶打,心里十分着急,却又不敢闯进去,不过站了半晌听得屋里并没有打斗的声音传来,一切静悄悄地,才又逐渐放了心下去。
荣国公夫人也知他们交情甚好,定不会闹得无法收拾,等了片刻也就与戚氏回房了,只着顾颂在此盯着,有什么动静再及时去报。
顾颂也不敢走动,就在门下蹲着。
韩稷这里与顾至诚说完了正事,自顾自沏了杯茶喝着,便就站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去沈家,就先告辞了,大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寻我便是。”
顾至诚疑惑道:“沈家正忙着呢,你去他们家干什么?”他可不觉得他跟沈家有多熟。
提到这个,韩稷脸上便禁不住热了热,他回头微笑道:“上次雁姑娘托我带点治眼睛的伤药,我今儿正好带来了,给她送去。”
顾至诚更是疑惑:“你跟雁丫头很熟?”
韩稷不敢再造次,正色道:“不熟,就是上次在宫里审那暗袭的案子的时候,她顺便问了我。”
顾至诚提他提起才又想起这事来,既然暗闯冷宫的人是他的人,后来他又那么赶巧去了西园子里替绣琴辩护,想来那辣椒水十有*就是绣琴所泼无疑了。既是这般,他不免就沉下脸来:“雁丫头可真是受委屈了,如果那碗辣椒水真跟你们家有关系,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韩稷凝重地道:“大哥说的是,所以绣琴早已被父亲下令处死,然后我也特特地求了药给她送过来,想着再当面向她赔个罪。”
顾至诚点头,忽又想到绣琴自己应没这个胆子敢去冲沈雁下手,既是鄂氏的人,难道这事还是鄂氏指使的?可鄂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心里生了狐疑,但这到底是人家私事,而且韩稷该认的都认了,他也怎好再追根问底。
便道:“那你去罢。中午就在这里吃饭,我让你嫂子去弄几样你爱吃的菜。”
边说边与他并肩走了出去。
本是要问他需不需要找个人引路,到底他是外男,直接去寻沈雁恐怕难以得见。但想想他既是去当面赔罪的,这件事又不能让旁人知晓,也就罢了。
顾颂正等得心焦,忽听院门一开,他们俩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不由怔在那里。
“你还站着做什么?你稷叔中午在这里用饭,你快去让你母亲准备些酒菜。”顾至诚对儿子道。
顾颂压着满肚子不解下去了,不过只要他们俩没打起来,便就万事大吉了。
韩稷先随顾至诚去上房见过了荣国公夫人,再从顾家西侧门这边往东边的沈府走去。
他知道沈家这几日极忙,她也没多少时间出来,于是直接到了平日里两府常往来的东南角门下,跟门房递了话,说是韩公子有东西转交给沈二爷,请沈姑娘派人出来接收一下。
门房不疑有它,照话去了碧水院。
因为完全没想到生下来居然是龙凤胎,而双生子脉象本难确认,辛乙事先也没透个讯儿,所以孩子的衣服鞋袜什么的都只准备了一份,沈雁又不愿让弟妹用外头现买的,于是正在屋里给小六小四缝小枕头。
听说有“韩公子”来找,立时听明白怎么回事,心想这小子胆儿可真肥,竟然还敢寻到她家里来!但既然来了,也不妨见见。便把针线放下,跟沈婵道:“我去瞧瞧就来。”
顺手拿了团扇出门,一路从人少的庑廊到了东南角门下,透过虚掩着的门,只见韩稷果然背抵着墙站在巷子里,双手环着胸,作若有所思状望着地下。回头看了眼门房已将门掩上,遂就咳嗽着,径直走到巷子拐角处。
韩稷见到她时两眼便是一亮,紧接着不由自主地笑起,跟屁虫似的随她去了那背人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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