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争相投效门下犬(2 / 2)

就算大丰收,地方上的盘剥也只会更重,怎么可能还给洪家结余这么多些东西。

而洪氏则很不好意思的开始解释起来,她既没有偷也没有抢,这些米和布都是凭白落下的。

原因倒也很简单,说出来一点儿也不稀奇。

因为洪大守做了闵廷爀的门下狗!

在李朝这样一个身份等级极其严格的国家,也许闵廷爀的一句话,就能让铁山郡上上下下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谁叫他是执掌国家政权的金祖淳的儿女亲家,还是正三品堂上官。

而被传言做了他门下走狗的洪大守,一下子就成了铁山小民们心中顶天的“大人物”。

加上洪大守家本来就是两班户,在纳税上还有一点特权,不用被加征太多。

一个正常的农户,理论上国家的法定税收是不超过田地产出的十分之一,但实际上基本达到三分之一。

这还只是田政米而已,加上军政布,田地产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都要上交给国家。剩下那点粮食都不一定够吃,更不要说地方政府的各种加征还没算。由是自耕农叠加破产,累户逃亡。

而铁山的许多自耕农听说洪大守发达了,做了闵廷爀的狗了,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因为以前的洪大守是个书呆子,并不太懂钻营的道理。在铁山毫无名气可言,根本不可能傍上大官。

可等到洪大守被钦差大臣闵廷爀点了随员,出使清国以后,一个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几天就传遍了。

再加上秋收在即,受够了官府横征暴敛的铁山农民,充分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很多人全家投靠到了洪大守的户籍下。

把田地分作田皮(永佃权)和田骨(所有权),田骨投效给洪大守,换取洪大守家的庇护。

铁山的郡吏如狼似虎的下乡收税,突然发现这些地产都已经自愿投靠到了洪大守的名下。甚至连农民本身,也自行卖身给了洪大守,放弃了良民的身份,做了洪大守的私奴婢。

这下好了,原本可能总计要缴纳百分之六十的产出,他们只拿百分之五十出来,交给洪家,而洪家只交百分之三十五,就算是完纳贡赋。

投身给洪大守的百姓,也直接免除了国家义务征发的劳役。

国家肯定不会受损,因为给铁山郡的指标是固定的,今年要多少米多少布,年初就额定了。

国家的税额和实际征收的税额之间有很大的差距,这中间多下来的,原本都是要进上上下下各个腰包的。

但很多农民投身洪大守以后,这就短出来很大一笔钱粮。铁山郡衙门里,从守令到小吏,都会少分一些钱,如今肯定是要恨死洪大守了。

可他们偏偏还不能怎样,同样是做狗,洪大守的身份比他们高出去几百级。只要不恶了闵廷爀,如果在另一条平线形上,往后一百年,洪大守家可以在铁山横着走。

所以洪大守不仅不怕这些人,而且笃定如果洪大守混的好,他们甚至会贴上来捧臭脚。

看着满仓的米和布,洪大守深感权力的滋味,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