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鹿睡着,倪卿卿和灵丹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活像做贼似的。很好,对门没动静,不用碰着对门的狗屁世子。
每年夏至那天,揽月楼都会举办诗会。这一年一度的诗会,是整个上京城的盛事,全城青年才俊云集,尤其今年孟二公子也会出席。此消息一出,上京城里的姑娘哪里还能安心待在闺阁。天色还早,揽月楼外面,却已经聚集了大批妙龄女子。
卖胭脂卖水粉卖翡翠卖珠钗的小贩也赶过来凑热闹,整条街人流如织,比旅游景点都热闹。
“嘿嘿,那香姑,快过来!”
“嘿嘿嘿,那香姑,耳朵是聋了吗,叫你过来!”
倪卿卿认真听了两次,确认对方唤的是自己,才施施然穿过人潮,来到街对面。
“多谢小姐上次的马车,但‘香姑’,是在叫我?”倪卿卿笑得牵强,她的名字,什么时候与菌类挂钩了。
“本小姐不关心你的名字。”红衣姑娘捏着马鞭,轻蔑道,“身上洒那么多香粉,叫你香姑,你就受着。对了,你喜欢孟二是吧?”
“嗯。”帷帽下的倪卿卿,眉目含春,万般陶醉道,“孟二公子面如冠玉,温润中透着不羁,无邪中又带了张狂,诗篇时而柔情百转,时而恣意洒脱,愁时使人愁,悲时涕泪流,总让人感同身受。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会对这样的才子心生爱慕?”
红衣姑娘翻了翻个白眼,不耐烦地道:“老娘不认得几个字,管它什么狗屁诗文,本姑娘从来都只看脸。对了,今天叫你过来,是郑重警告你,不要出现在世子爷面前,碍了世子爷的眼睛。”
“放心,”肺腑之言,倪卿卿说得恳切,“世子爷不是我那盘菜,平时也忙,才不会去污了他的眼睛。”
“世子爷天上地下无双,还由得你来挑剔。”红衣女子嗤之以鼻,“香姑,好心给你个消息,孟二昨晚醉倒在铅华阁,今天怕是来不了。你难道没发现,柳悠静那伙人,一个都没出现吗?”
“铅华阁,什么地方?”倪卿卿有点反应不过来。
“呵,装什么良家女子?”红衣女子抱起双臂,眉毛挑得老高,“让我柳悠宁来告诉你。铅华阁,咱上京城最有名的歌舞坊,装什么没听过。”
歌舞坊?
好吧,自古名人雅士多风流。听听曲儿,赏赏舞,也是必要的精神食粮。
好在只是歌舞坊,纯粹听曲儿赏舞的地方。
“多谢柳小姐告知,香姑告辞。”倪卿卿急着要转移阵地。
“小姐,铅华阁那种地方,您真要去啊?”灵丹甚觉不妥。名声什么的,虽然已经臭了,但能保住的,好歹也要尽量保住的。
“你家香姑执意要丢人,你这做丫鬟的平姑,多什么嘴?”柳悠宁轻嗤一声,孔雀般的离开了。
“平姑?什么平姑?”
灵丹低头往自己平坦的地方看了看,终于反应过来,又羞又急地跺了脚,转过身就要找柳悠宁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