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迎面走来:“太太有请姑娘。”
梧桐神色一紧,李南风却脚步未停的跟着玉簪往庑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李夫人在屋内,凝眉望着她:“你方才跟谢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姓胡的姑娘又是谁?她拦住你哥哥唤什么?”
李南风等的就是这一着!
她道:“哥哥衙门里有个观政姓胡,胡姑娘就是他的妹妹。那日在相国寺,这胡姑娘一来便拦着哥哥唤‘挚哥哥’,亲热的不行,还要拉着哥哥一道去吃茶。
“我看到就上前阻止她,没想到这位胡姑娘还对我颇不客气,我报上来历之后,跟胡家同行的谢夫人和谢姑娘立马撇下她就走了。”
李夫人神色冷凝:“谢家女眷怎会跟这样的姑娘一道?”
李南风扯扯嘴角:“听说是同乡。”
李夫人凝眉不吭声了。她是最看不起那些一门歪心思只想高嫁的女子,李挚的婚事慎之又慎,就是怕看走眼。
虽然目前大把人选供她挑选,还没考虑过放下身段跟谢家联姻,但这谢姑娘若曾与这种人为伍,那是该小心。
不过回过头来再想想,自家这姑娘也是个不靠谱的,她的话未必就全真。
想到这里她又恢复了神色,说道:“看看人家,知书达礼,温柔可亲,哪像你?好好跟人学学!”
李南风笑道:“我有现成的先生,倒不必学她。若学她,那么城中笔墨铺子,绸缎铺子金器铺子,我可都该逛遍了。”
“什么意思?”
李南风望着她:“据我所知,谢姑娘平日可不这么穿着呢。母亲难道没看出来,她除了头面讲究,身上着装也很合您心意?
“人家就是冲着亮相来的!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也会刚好出现在相国寺?您要不信,便去您常去的几家铺子打听打听,她近来是不是常去光顾?”
李夫人敛色:“你说她处心积虑?”
“您儿子可是延平侯世子,年少有为的朝廷新晋才俊,值得处心积虑。”
李夫人眉头渐渐蹙紧。沉吟片刻,她横眼扫过来:“你该不会是日日私底下就干着这些事儿?”
“当然不是。知道她是个见势不好就能果断撇下同伴的不义之人,要打听这些就根本用不了多久。”李南风说。“母亲可要防着些,这种人若是有朝一日进了咱们家门,只怕随时都能撇下丈夫儿女!”
李夫人凝眉未语。
她当年也是削尖了脑袋才在高家那么多姑娘里冒出头来,为了改变处境,在人前展示展示自己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换句话说,李家这样的人家,李挚那样的人品,又有几个姑娘不想嫁进来的?
也只有李南风这样自小长在锦绣堆里的才不必汲汲营营,从而也不懂个种酸楚。
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她自然是做不到这么大方的,她是没想过娶谢家女儿,可李南风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自然也该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去陪客吧。”她说道。
“哥哥的婚事议的怎么样了?”李南风问。当务之急,还是抢先给李挚许上一门靠谱的婚事来杜绝谢家的念想,这才够让人安心。
“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李夫人沉脸,“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