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答应了太子进宫叙话,下了课就直奔宫城。
这边厢太子备好了茶点,已经盘腿坐在炕上等他了。妙的是桌角居然还点上了一炉香!
晏衡行完礼半天没敢挪步,眼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被太子看到了:“瞅什么呢?瞅我埋伏重兵没?”
晏衡被戳穿,也就不掩藏了,提袍坐下来道:“殿下别怪罪,臣到如今还在躲着我爹呢。”
“放肆!”太子把杯子放下来,目光阴惨惨的:“你这莫非是说本宫是个阴暗卑鄙的小人?”
“不敢!”晏衡正色,“殿下光风霁月,要说坦荡君子,宇内除去皇上也就是您了,臣要是这么想,昨儿怎么敢接殿下的招呢?臣之所以敢如此,不正是因为心知殿下胸怀宽广嘛?”
太子脸色转霁,说道:“算你识相。”
晏衡笑着拂了拂袍子。“不知殿下传我有何吩咐?”
“当然不是叫你过来喝茶的,你重新把这个写一份给我看。”太子说着,自身边拿起几页纸给他。
晏衡接在手里才看到是份试卷,且还正是昨日皇帝出的那份考题。他抬头道:“这个,昨儿臣不是已经答过了么?皇上也看过了。”
“我要看的不是你给皇上看的那份,是你给我看的这份。”太子看过来,“昨儿在那里执笔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你在斟字酌句,还看到你在偷觑皇上,答题就好好答题,你觑皇上做什么?”
晏衡还真没想到这位前世里温吞懒政的皇帝居然还会如此心细如发,居然在提笔作答的同时还关注到了他的小动作?
他那会儿的确是边写边斟酌,苦思着如何才能不赢得那么难看,可这就有些不对了,他既这么机敏,前世就不该那么懒散!
这小子难不成扮猪吃老虎?……
“磨蹭什么?快点写!”太子催起来。
晏衡清嗓子:“我实在写不出来了,您这不是逼我吗?就算我当时偷觑过皇上,那也不能说明我心里有鬼啊。”
“那这个呢?”
太子又拿出来几张纸,推到他面前。
看到这个,晏衡感觉头皮有点发痒了。
“这是我自涂先生那里拿到的你最近两个月做的功课,每一篇的水平看起来都比昨日的应答要流畅有条理。你还敢说你没有藏拙?”
自涂先生那里拿到的,这就瞒不过去了。也说明他是早做好这手准备的了。
晏衡搔着头,瞄着对面:“臣也有臣的难处。”说完他把纸一放,横心道:“臣有欺君之罪,还望殿下宽恕。有什么差遣殿下您就直说吧。”
兜这么大圈子他要不是有事吩咐,他就不信了!总不能无聊到无端端拿这个问他罪,制造点君臣嫌隙吧?
“既然你承认有欺君之罪,那本宫就不逼你写了。”太子把纸拿回去,重新又换了一张纸过来,令晏衡简直好奇他究竟在那头藏了多少张纸,“这里有个地址,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不许告诉任何人,可以派侍卫去,但要是泄露出去,我就告诉皇上,说你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