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睿看到他,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说道:“这么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我是听说承恩侯快回来了,特地过来打听消息的,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靖王有些疑惑,打从乱党案告破,最近大理寺安静得很,跟他太师也没啥瓜葛,他怎么还亲自往衙门来了?
“我么,我是来寻老段唠磕的。”老段就是大理寺卿段谊。李存睿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嗓子。
“大白天的上衙门里唠磕?”靖王看着外面天色,愈发疑惑,“南边洪灾善后的事你办完了?太子大婚的事你也张罗好了?”
李存睿有点不高兴:“你这心操的可够宽的!”
说完他也不再理他,跨门就去往段谊公事房。
靖王盯着他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李存睿先进门,正伏案的段谊看到他来便立刻撂下公文起身:“太师您怎么亲自来了?下官这正准备遣人把消息给您送过去——”
段谊说到一半就接收到李存睿猛打过来的眼色,戛然截断话头,还没来得及相问,门外便又进来一人,一双眼如同灯笼似的在他们俩之间照来照去:“老李你也是来探消息的?你探什么消息?”
李存睿拢着手,斜眼道:“我要探的消息肯定是机密,你又不是今天才当官,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告诉你。”
靖王望着他,眯起的双眼和微勾起的唇角处处都透着他的不相信:“机密?当下大理寺最机密的就是承恩侯押解赵柯进京这件事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机密?
“你不如直说你就是为着这消息来的?”说到这里他轻嘶了一声,仿佛明白过来了:“你说你为这消息来就为这消息来,有什么好遮掩的?”
李存睿当然是为这事来的,但原以为这呆子只有打仗抓贼的时候脑子才好使,没想到突然灵光起来了,便有点烦他。
他跟段谊道:“靖王说的不错,承恩侯这边消息的确也很要紧,既然他提到了,那你就说说吧。”
段谊不知道他俩耍的什么心眼,来回两边睃了几眼,就回到公案后拿来信笺:“承恩侯派人来信,赵柯人已经被控制,原本九月初就能到京,但意外又发现了一些事情,必须再耽搁几日,估摸要到九月中旬才能抵京。”
“还要往后拖?”靖王听完已不满了。“又出了什么事?”
“信上没说。”
李存睿把信接过来,一看之后神情也皱了眉头:“九月中旬?”
段谊道:“太师很急?”
靖王也撩眼看过来。
李存睿肃整面色:“我不急,我只是替家里老太爷们着急罢了。”
“你这就不坦荡了,你急就急,怎么又推到老太爷们身上?”靖王看到这样子的李存睿,一扫袁邺需要推迟回京的郁闷,乐得神色简直敛都敛不下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看出来了又不会笑话你!像我,我就很急,急得很!”
靖王心里很爽,想当初他因为衡哥儿扯蓝姐儿的裙子,说什么让衡哥儿叫他闺女姑祖奶奶,还让他在他闺女面前一辈子伏低做小,甚至还扬言要怎么怎么着,后来看到晏衡跟李南风在一块儿就吹胡子瞪眼,嘿!谁能想到他这家伙也有今天!
这真叫善恶终有仇,天道有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靖王心里乐翻了,袁邺不能按时回京已经完全不算什么破坏心情的坏消息了,能看这老狐狸翻船,他哪怕再往后推一旬也乐意!
老太爷们才不着急呢!
两家儿孙都出息,家族又兴旺,他们哪里用操什么心?在京城住着不知多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