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闻言,忙道:“太太别急,二小姐还小呢,您慢慢儿与她说,慢慢儿教她也就是了,将来她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也会感激您的。”
孟太太皱眉摇头道:“都十六了,还小什么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梅儿都快出生了,她却一团孩气,只知爱俏,我真是心都快要被她操碎了。”
杨婆子笑道:“这小姑娘家家的,谁能不爱俏呢,太太当初不也是因为老爷生得好,才会答应下嫁的么?尤其那沈相公生得还是真好,别说二小姐了,便是太太当初不也很看好他的吗,可惜……”
可惜就是考运差了些,人也太脆弱了些,不然……
孟太太已叹道:“是啊,他生得是真好,这长得好看的人本来就比不好看的天生占便宜,兰儿年纪又小,也的确怪不得她。可谁让他一再的考不中,天生就没那个考运呢?本来三年前他第二次下场前,我都已在想着,就算他家境差些,穷些,但只要他自己争气上进,两家也不是不可以结亲,毕竟他六岁就师从老爷了,这么多年下来,人品德行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家里父母人品也好,家风也好,只要他能考中秀才,兰儿便吃不了苦,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孟夫子和孟太太一共生养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孟姝兰是最小的那一个,自然从小受尽父母和兄姐们的疼爱,也难免养得有些娇纵。
是以孟太太一直想的便是让她嫁个与自家差不多,甚至比自家还要略逊一筹的人家就好,那样女儿过门后,便不必担心受气,一辈子都能跟在娘家时一样舒心自在了。
一来二去的,孟太太便把目光落到了沈恒身上。
这个学生不但长得好,学识还好,连她家老爷都夸,说他‘前途不可限量’;且家里日子也还算过得,父母品性为人及家风亦都很是不错,要是女儿能嫁了他,恩师的女儿,知根知底的师兄妹,夫妻间是想不恩爱和美都不可能。
只是先前孟姝兰年纪还小,沈恒也还未有功名,孟太太便把想法都压在了心底,除了杨婆子,连孟夫子都没告诉过而已。
不想孟姝兰一天天大了后,情窦初开,竟也对沈恒这个品性才貌都是自己所见过的男子里头一份儿的师兄生出了情愫来,还让“知女莫若母”的孟太太察觉到了。
孟太太自是大怒,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中意沈恒做女婿是一回事,女儿在两家没定下亲事之前,就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却是另外一回事。
没几日便把孟姝兰送到了县城大女儿孟姝梅那儿去,一是让她反省自己,二也是怕离得近了,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来。
之后不久沈恒便第二次下了场,却连第一场试都没考完,便昏迷不醒的被抬出了考场。
孟太太本来对他第二次下场是抱了极大希望的,第一次太过紧张以致弄花卷面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沈恒当时才十四岁,几乎算是全县所有应试学子里年纪最小的了,如何怪得他?
可第二次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肯定便不会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