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浚生却是笑道:“大奶奶别担心,叶老能干得很,昨晚就跟迎宾楼的掌柜聊了一会儿天,已经把周边的大概情况都摸熟了,掌柜的跟他聊得投机,早上还给我们送了两屉包子两个菜呢。等我们吃过早饭要出门时,叶老又遇见了一个熟人,与叶老聊了一会儿天后,便告诉了叶老他家住哪儿,说是将来咱们店开张了,让叶老一定打发人去告知一声,他好去捧场。”
“真的?”季善挑眉笑道,“果然能干的人到了哪里都能干,到了哪里都吃得开。不过你还是快点儿去找他们吧,能帮着跑跑腿儿也是好的,有什么最新消息了,也好回来告诉我,再就是带个话儿给叶老,就说银子我已凑好了,让他只管放心。”
浚生一一应了,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季善这才笑着折回了内院去,因打听得赵穆已经睡下了,便没去罗晨曦院里,以免打扰了赵穆,而是径自回了自家院子里。
到得午正,罗晨曦打发小丫头子过来请季善去吃午饭,季善便简单收拾一番,去了他们夫妇院里。
就见赵穆已经换过一身家常衣裳,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一见季善进来便笑道:“嫂嫂来了,快请坐。”
季善便依言上前挨着罗晨曦坐了,方笑道:“我没有打扰到妹夫休息吧?其实我在我们院里吃饭也是一样的。”
罗晨曦笑嗔道:“打扰什么打扰呢,我和相公都巴不得善善你随时打扰我们好吗?喏,特意给你炖的乌鱼汤,还加了党参枸杞当归之类的,你可要多喝两碗。”
季善见那鱼汤炖得奶白奶白的,色倒是有了,可味道参考昨晚的鸡汤,只怕就不敢恭维了,因干笑道:“这么热的天儿,晨曦你这样给我滋补,不怕把我补得流鼻血呢?”
罗晨曦笑道:“那我可就管不着了,你自己多喝水,多吃青菜瓜果呗。”
一旁赵穆笑道:“嫂嫂你别听曦儿的,能喝多少喝多少,总归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即可,这补身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总要有个过程吧。你就仗着嫂嫂性子好,心疼你,就可劲儿欺负嫂嫂吧!”
后一句话却是对罗晨曦说的。
罗晨曦便哼哼了一声,“善善才不心疼我呢,真心疼我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和师兄搬出去住?”
赵穆就给她夹了一块儿排骨,“吃你的饭吧!”
才看向季善笑道:“方才曦儿已经与我说了兄嫂过些日子要搬出去之事,我虽然很不舍,但兄嫂既坚持如此,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那我便不强留了,横竖都在京城,要见面要照应都是极便宜的事。只不知兄嫂打算搬往哪一带,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千万不要与我客气见外,不然回头曦儿生产坐月子时,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嫂嫂了。”
季善忙笑道:“瞧妹夫这话说的,本来那就是我应当的,何来的麻烦之说?我们打算就在翰林院附近先赁个宅子,一来方便相公上下值,二来离你们也近,随时都能往来照应,暂时还不需要妹夫帮忙,等有需要了时,一定不会与妹夫客气的。”
赵穆能想来沈恒与季善坚持要搬出去,而罗府台也一力支持他们的原因,大家的出发点说到底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罗晨曦的将来,他自然不好强留。
因又笑道:“行,那兄嫂先自己寻一寻宅子吧,若能寻到合适的,当然就最好,实在寻不到了,我再帮忙也不迟。那我们先吃饭吧,等吃了饭,嫂嫂陪曦儿说会儿话,就好生睡一觉,晚间等兄长回来了,好为嫂嫂接风洗尘,你此番实在是辛苦了。”
因又笑道:“行,那兄嫂先自己寻一寻宅子吧,若能寻到合适的,当然就最好,实在寻不到了,我再帮忙也不迟。那我们先吃饭吧,等吃了饭,嫂嫂陪曦儿说会儿话,就好生睡一觉,晚间等兄长回来了,好为嫂嫂接风洗尘,你此番实在是辛苦了。”
季善摆手笑道:“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辛苦啦,反而因为见到了恩师和家里的亲人们,觉得不虚此行,就是天儿太热,也没能给大家带些会宁和老家的吃食特产回来,只能等下次了。”
“只要善善你平安回来了,旁的都不重要。”
“是啊嫂嫂,所谓吃食特产吃的不过就是个情怀与心意,其实京城都买得到,咱们还是自家至亲,就更不必在意那些虚的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儿,待吃完午饭,丫头们上了茶来,赵穆便去了外院忙自己的事。
季善这才问罗晨曦,“要睡一会儿吗?你如今晚上肯定是睡不好的,只能白天多补补觉了。”
罗晨曦却是摆手,“我现在还不困,善善你困吗?既你也还不困,那我们说说话儿呗。善善,你说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儿好呢,我一直都在想这事儿,却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儿才好,总觉得这个字也不好,那个字也差点儿意思,真是愁死我了,不如你替我想想呗?”
季善忙笑道:“那可不行,一来我也不会起,二来这是你和妹夫的孩子,当然得你们做父母的来起名儿,不然你让妹夫想呗?你负责怀负责生已经够辛苦了,起名儿理当是他这个当爹的事儿。”
罗晨曦苦恼道:“你当他没想呢?都翻了不知道多少本书了,这不是也想不到好的么?”
季善道:“看得太珍贵了就是这样,总觉得但凡有一点不是给的他最好的,都觉得委屈了他似的。不过你们也不必急,现在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等回头孩子生下来了,再有针对性的来起名儿也不迟,你说呢?”
若是她有孩子了,肯定也会不知道该怎么起名儿的,可惜这个甜蜜的烦恼,她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尝到了,所以以后还是听沈恒的,平常心对待吧……
罗晨曦叹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本来相公说,按王府的排行,下一辈是玉字辈,该很好起名儿的,可他不是很想让我们的孩子从玉字,且等到时候再说吧。”
季善想到诚亲王府那一摊子破事儿,也不怪赵穆不想自己的孩子从王府的排行,因问罗晨曦:“你那婆婆这几个月没再找过你麻烦吧?”
罗晨曦见问,脸上立时带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来,“她哪里顾得上。一开始还能强忍下那口气,时间一长,大抵是‘忍一时越想越气’,便再忍不住了,趁王爷离京时,带人打上了门去,要把那母子三人都打杀了。问题那头也不可能任她宰割啊,很快便安排人去寻了王爷回来,王爷瞧得爱妾被打得鲜血淋漓的,两个孩子纵有亲娘的拼死保护,也多少受了伤,气得也跟她动了手,还闹进了宫里,闹到了太后面前去,说要‘休了这个毒妇’。”
季善听得忙道:“后来呢?虽然妻没休成,肯定她也吃了大亏吧?”
罗晨曦点头笑道:“堂堂亲王妃,儿孙也都有了,还是太后的娘家侄女,自然是休不了妻的。不过太后也很生气,骂她为什么就那么不容人?容不得大的便罢了,为什么连小的也容不得,那可是天家血脉!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又发话让王爷必须把人都接回王府里,省得让外人知道了不像样。”
“不想那个女人还是不肯进王府,也不肯让两个孩子进王府,只哭着求王爷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让他们远远的离开,此生就当从来没有过他们母子,不然他们母子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要死在王妃手下了。还说什么她虽然爱慕王爷,却首先是一个母亲,为母则强,在自己孩子们的安危面前,当然一切都得靠后,之后还真带着两个孩子逃过两次,只不过都被追了回来。”
“弄得王爷对他们母子是越发的心疼愧疚,对王妃也是越发的憎恶,听说已经到了谁不小心在他面前提到一句‘王妃’,都要大发雷霆,喊打喊杀的地步,可真是……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季善也是越听越无语,“好么,这才真是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呢,主要还是她过去几十年太顺了。不过你那公公也实在不是个东西,两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罗晨曦摊手道:“所以我无数次庆幸我们已经分家出来了呢?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儿,且由得他们闹去,看最后到底谁能技高一筹吧,我们也就闲暇时候拿来磨磨牙罢了。”
季善点点头,“嗯,你别管他们,只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便是了。什么时辰了呢?我二嫂待会儿可能要来,只不知是什么时候,不如晨曦我们都先去榻上歪会儿?总不能一直这样干等着。”
罗晨曦坐了一会儿,腰有些疼了,遂点头道:“行,那我们去榻上歪着继续说话儿吧,说累了就睡便是,横竖裴二嫂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