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已经八年。
经年而过,看过血肉模糊的躯体,摸过冰凉的心脏,割过肿瘤,取过玻璃渣,也送过没有呼吸心跳的人从手术室到太平间。
这八年漫长。
他闭了闭眼。
电梯下降短短几秒的时间,如同过了几个春秋冬夏。
寒来暑往,从今以后或许真的没有江医生这个人了,期间所有的记忆,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都一并随着时间逝去。
伴随着“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江北渊睁开那双黑眸,阔步走了出去。
入目的便是那个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他下楼的小女人。
看见他,她冲他挥挥手,笑靥如花,而后比了一个“走吧”的手势。
江北渊紧皱的眉头舒展。
方才还觉得怅然若失。
却在看到言念之后,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总归要离开,反正不管他去哪,做什么工作,她都在身边。
这就足矣。
“媳妇儿……”
踱步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干嘛啊?”
言念不解地瞧他,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江北渊摇摇头,冲她笑笑,比起面对张帆时的奸诈,这次的笑容真诚。
“就觉得媳妇儿真可爱。”
“哟哟,您老这是做了一次手术,换了一个脑子,换了一张嘴?”
言念一边打趣着说,也想学江北渊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发。
可是他长得那么高,她抬起手臂抬那么长了,奈何还是碰不到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