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叶伊全都明白了。

公雪豹是为了代母雪豹表达谢意才闯入营地，一路相随，生死相护。

母雪豹是为了追随公雪豹才离开山脚下的洞穴，带着孩子们深入雪山，进入雪崩后的冰川。

她不知道雪豹中是否也有少部分如人类般一夫一妻相守相许，她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夫妻还是母子。

但她知道，此刻，正在她面前亲昵呜咽的它们，比地球上至少六十亿的人都纯净高尚。

当然，也比她纯净。

与它们相比，至少六十亿人不配自称万物之灵！

“呜呜……呜呜……”

两只大猫亲昵而悲伤地舔舐着彼此，不时发出伤感的呜咽，叶伊不忍看下去，于是转过头，招呼两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雪豹到自己身边。

小雪豹的胎毛还没有褪干净，它们将叶伊的身体当成猫爬架，顺着她的手和胳膊爬到她的肩膀处，一前一后的挂着，抓着领口，想钻到她的登山服里面。

“我靠，这……这不行啊！别这样呀！”

感到脖子处传来的瘙痒，叶伊又好气又好笑。

哪怕是胎毛还没有褪去的雪豹崽子，那也是正宗的雪豹，爪子的撕扯力非同体积的家猫能比，两只小崽子前后一起用力，还真能把登山服撕破。

“呜呜……喵呜……”

小雪豹发出撒娇的声音。

叶伊无奈地将它们从身上撕下来，反复的撸毛安抚，心想，原来只要是猫科动物，幼崽的时候都会“喵呜喵呜”的叫唤。

到底还是幼崽，两只小雪豹被叶伊顺了一会毛，惬意地翻出肚皮，靠在她身上，一副酒足饭饱此生无憾的模样。

另一边，和公雪豹亲昵的母雪豹突然抬起头，摇了摇叶伊的衣袖，眼睛看了看叶伊，又看了着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公雪豹。

“你要我做什么？”叶伊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虽然是雪豹，却给她以自己正和智慧生命交流的感觉。

母雪豹发出一声低吼，用脑袋拱了拱公雪豹的腹部，然后又抬头看叶伊。

叶伊明白了。

“你是要我帮你把它带走，对吗？”

母雪豹垂下头，走到叶伊身边，将两只乱翻肚皮给人类摸的崽子叼到身边，放在地上，然后又用脑袋拱了拱公雪豹的腹部。

叶伊于是上前，吃力地将很可能有四百斤重的雪豹抱入怀中，问：“是这样吗？”

母雪豹的眼眶又一次闪过泪水。

它绕着叶伊走了一圈，尾巴卷住她的脚踝，舌头轻舔公雪豹的鼻子和嘴腮，带着说不尽的情义和不舍。

两只小雪豹也呜呜地跟着母亲，绕着公雪豹转了一圈。

这一次，顽劣的它们没有把母亲或是公雪豹的尾巴当成玩具追逐，而是呜呜的叫唤着，听得叶伊肝肠寸断。

……

……

绕行一圈后，母雪豹带着两只小崽子和叶伊一道，朝冰洞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