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年吧,她最开始只是说她睡不着,常常做噩梦,”丁玉芬母亲又说:“做梦被吓醒,说有人来找她算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有人来找她算账,然后就不敢闭眼,不敢睡觉,渐渐地就发疯了,疯起来就拿着刀乱砍……”
“是一直这种状态,还是时好时坏?”
“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不发作的时候还比较安静,一旦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了,哎……”丁母叹了口气说:“今天这又是发作了,一早就拿把菜刀跑去把邻居家的母鸡抓到杀了,然后把公鸡捆起来背着跑到街上去了,我们发现后赶紧追出来,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呢!”
“嗯嗯……嗯……”黄大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一边拿着笔在病历上记着。
“黄大夫,我家闺女的病真的能治好吗?”丁母叙述完女儿的病况后又问了一句。
“能,当然可治。”黄大觉一边写着处方一变点头说。
丁母和丁兄都长长吁了口气。
看完病后,丁母和丁兄一边一个搀扶着如同木偶人般的丁玉芬起身来,背起了装过大公鸡的背篼,背篼里装着几副中药和几油皮纸袋的朱大觉秘制药丸,千恩万谢地出门去了。
大公鸡留在了诊所里,算作给朱大觉的诊费补偿,因为母子俩身上的钱没带够,出门的时候没料到会给丁玉芬治病。
临出门前黄大觉一再叮嘱道:“记好了,那正气药丸一定要晚上吃,一天一次,一次一丸,不可多服。”
“记住了,记住了!”
……
贾二妹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诊所,朱大嫂已经把饭给做好了,看到他们回来就笑着问:“你们都跑哪去了呢,我都准备叫大兵他们出来寻你们了。”
“大伯妈,我们看热闹去了。”阳阳说。
“看一个女疯子,好吓人哟,背着个大公鸡跑来跑去的……”小尾巴说。
“啥,还有这等事!”苏大兵和赵国庆惊讶地问。
“是啊,这等好玩的事你们怎么不知道呢?”朱大嫂马上开着他们的玩笑说,“这等热闹你们都错过了,可惜啊可惜。”
赵国庆也就顺势笑嘻嘻地说:“早晓得我们就去维持秩序了,那么今天就有鸡汤喝了,嘻嘻。”
贾二妹也笑了,道:“鸡汤恐怕已经进了黄大觉的锅里了,你俩个后知后觉了,哈哈。”
要是这两个匪头子娃去凑热闹了,会不会把那疯女人带到咱诊所里来呢?贾二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于是在坐上饭桌时,贾二妹问朱大觉道:“朱大哥,精神病人咱中医可不可治啊?”
朱大觉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酒,说:“可治,《丹溪心法·癫狂》篇说:“癫属阴,狂属阳,……大率多因痰结于心胸间”,治疗当以镇心祛痰,清肝泻火,或滋阴降火,安神定志为主。癫证可以转化为狂证,狂证日久往往又多转为癫证。故癫狂证在初发病时多属实证,宜以清热涤痰,疏肝理气,或者以安神定志为主。如病情久久不愈,正气渐衰,应根据气血阴阳亏损的不同,予以健脾益气,滋阴养血等法以调理之。如有瘀血内阻,又当活血化瘀。”
“也就是说……疯病真的可治?”贾二妹觉得好惊奇。
苏大兵等就像在听天书一样,不懂,只顾吃饭,倒是暖暖和小尾巴听得津津有味,脸饭都忘了吃一样。
朱大嫂微微点头,慢条斯理地说:“但是人们往往在这种病上都不相信中医,因为疯子发病起来都很猛,他们就喜欢把这种时候交给西医,西医来得快啊,用的是神经阻断法,对传导神经进行麻痹和阻滞,使患者在一定时间内达到病情平稳的外在效果……”
“那这样就能治好吗?”听到这,小尾巴马上问。
刚才那个满脸鸡血的女疯子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听说就住在麻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