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二姐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把装晕的大嫂激醒来。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看到王家英睁眼,二妹妈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时贾大地拿着干净的布和半瓶子白酒进来了,看到王家英醒来了,忙三步并着两步窜上来,急切地问道:“家英,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王家英闷声闷气地应道,还不忘又说一句:“我饿了,去给我舀一碗鸡肉来。”
啊哦,舀一碗鸡肉!好嗨啊!
“嗯嗯,流了这么多血,是该补一补!”贾大弟说,将手中的布和酒瓶往二妹妈手里一塞,转头就走,忙着去给他婆娘舀鸡肉去了。
“……”夏琼英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贾二妹抿嘴笑,拿眼睛瞟夏琼英——二弟媳妇,你夫家哥嫂就是这个样,你别震惊,以后习惯了就好。
夏琼英这新媳妇完全被夫家这哥哥嫂子给震惊到了——
肉和菜都是大姐从街上带来的,鸡是邱富贵大儿媳妇捉来的;母亲和邱大伯刚从外地回家来,二姐也是从远方来,她这个新媳妇也是打远方来;大姐按理说也是客人,且还帮他们照顾了大妞二妞这么长时间,他俩口子一口热水都不曾烧来招待一下,还吃大户丝毫不打让手。
好吧,就算王家英在外面躲闪照顾不到大家,那贾大弟呢?他上街去割点肉回来,或是拿几个鸡蛋出来给大家煮个开水蛋接接风总该的吧?没有!
开水都没烧一口,就别说开水蛋了!
这些就算了吧,明明吃饭之前贾二妹和二妹妈就舀了一罐鸡汤和着鸡肉还有饭菜,让贾大弟给王家英送到山上去了,她现在又嚷着要吃一碗鸡肉,而且贾大弟还真就奔去舀了,他们俩口子眼里还有其他人吗?
一只鸡炖了一砂锅,相对于这么老老小小一大家人本来就不算多吧,她这样舀了去别人还吃啥啊?有这么自私的人吗?
是了,贾大弟两口子就是这么自私,你现在算是见识了吧?!
是啊,这样奇葩的哥哥嫂子将来还不知会做出多少奇葩事来给你看呢,这不过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
这里,贾二妹将干净布撕了一缕下来,倒出一些白酒在上面,然后给王家英的伤口处清洗消毒。
白酒是这个年代酒厂里酿造出来的高度白酒,很纯很烈的,浸在伤口上很痛的,王家英顿时痛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伤口必须要彻底消毒,消毒得越好才越不会感染。”贾二妹说。
然后她索性把酒往王家英脖子上淋——嘿嘿,趁此机会治一治你这个泼妇!叫你平时欺负我妈对我妈那么狠!
反复用酒消毒过几次后,贾二妹这才将白药粉撒在了王家英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布给她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了后,贾大弟就端着满满一碗鸡肉和鸡汤进来了,“家英,我给你晾在这,你坐起来慢慢吃。”
“……”夏琼英的眼睛又睁大了——果然是吃肉不打让手啊!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农村吃饭的饭碗都不是很秀气的那种,他这还是专挑了一个大碗去舀鸡肉,这一晚捞了只怕锅里也没鸡肉了,大家都只能喝汤了。
夏琼英看在眼里就有些不高兴了,但也没说出啥来,就对二妹妈和贾二妹说:“妈,二姐,我们去吃饭吧。”
出了卧室,夏琼英坐到了饭桌上,越想越觉得不爽,她也是个青春年少好打抱不平之人,见到桌子上的那个盛鸡汤的盆里只剩下几坨诸如鸡屁股鸡头几颈子一类的肉后,心里就来气了,于是扭头对大妞和二妞说:“你妈妈叫你们俩个进去吃鸡肉嘎嘎,她给你们留着呢。”
大妞和二妞还有贾大姐的两个孩子,每人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在往鸡汤盆里捞着,看还能不能捞到好点的肉,这时听到夏琼英这么一说,纷纷拿着筷子争先恐后地往卧室里去了。
贾二妹看向夏琼英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笑。
却说四个娃一下涌进了二妹妈的卧室,见到王家英正靠着床头啃着鸡肉吃呢。
“妈妈,我要吃鸡嘎嘎(鸡肉肉)。”二妞税说,将筷子伸向了王家英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