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估计这些人不会要。
既然一村的人都在忙活着要盛情款待他们,他们也盛情难却啊。
一吃饭的时候,贾二妹就把那个所谓“xx家的傻媳妇”忘一边去了,不过这村的人很多作风还是令贾二妹有些不舒服。
这话怎么说呢?
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农村的那种大席面,很多桌的那种,一村人一起吃,女人基本不上桌,上桌也是来端菜的,弄得贾二妹这样的女人坐在桌上很是气愤,又不好意思说。
虽然这里处处简陋,菜倒是比昨晚还多,眼花缭乱地往上端,昨晚因为多喝了两杯酒,没怎么吃,贾二妹胃里还是有些难受,今天就借口自己胃不舒服不喝酒了,只是死命低头扒饭菜吃。
这时候有个比较年轻的女人端菜上来,直接往她怀里送。
贾二妹有些愣神,但还是立马腾出手来接那一大碗的菜(这时候的山里人基本都是用大海碗装菜),一拿到菜,她就感觉菜碗底下有什么东西,两人在交换的时候,那女人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神既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时将所有的生命寄托的期望,又像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凭借直觉贾二妹知道这女人一定有求于自己,说确切点是在向自己求救。
大队支书和贾二妹他们是坐一桌的,看到这女人把菜往贾二妹怀里送,当即大着嗓门瞪着那女人说了句什么,地方方言,不太听得懂,好像是骂她怎么不长眼睛,那么大个桌子看不见这样的话。
肖翠兰开口帮这女人说了句情,贾二妹有些懵呆呆地把菜碗放在桌上,下意识把碗底那个硬硬的东西藏在了手心里。
那个女人没在桌面上呆太久,大队支书一骂她,马上就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嘴里念叨着土话把她拉走了,后来的宴席上就再也没见到她来上菜了。
手里面的东西硬邦邦的,贾二妹紧张极了,感觉背上都在出汗了,总觉得桌上很多人都在盯着她,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点子转移,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绝对不能当大家面打开来看。
她想要离席走到一边去看,但立马离开貌似会令人警觉,于是又硬着头皮坐着。
“向中队爱人同志,你没喝酒就请吃菜哈。莫停筷子,千万莫客气。”大队支书热情地招呼着她吃菜,又伸筷子捻了个鸡腿进她的碗里。
“哦,谢谢,谢谢,我在吃着呢。”贾二妹忙说,但捏着那东西的左右一直没敢拿到桌面上,就用右手拿起了筷子。
过了没一会儿,贾二妹终于开口了,很是歉意地对桌上的人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上厕所。”
“我陪你去吧……”白翠花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是。”贾二妹说。因为人家是上厕所,又是女同志,自然也就没人跟着她一起去了,只有大队支书老婆给她引了一段去上厕所的路。
贾二妹三步并两步走跑到了厕所,农村的厕所不分男女,就一个大坑,门口半扇木门,她敲敲没人说话,就推开进去。
一进去她就立刻把左手手心摊开,手心里是一小截折叠成细棍大的纸条。
她把纸条摸平,上面两个铅笔字赫然跃到眼前——救我。
贾二妹当时脑子里遍“嗡”地一下,瞬间想起来刚才那个“xx家的傻媳妇”,再又想起那个端菜上来的女人的眼神。
玛蛋,贾二妹忍不住要骂脏话了——这不会是拐卖来的妇女吧?!
打110报警?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