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二妹的神色,已经琢磨出她态度的黄家大姨试探地问道:“她幺舅母,你真的一点也不顾及你外甥女啊?真不怕我们迁怒?虽说新社会不兴磋磨儿媳那一套,但是婆家人的态度好了,儿媳妇儿也能过的舒心不是?你说你尊重老家的大姑姐大姐夫,总不能尊重到给他们的闺女不好过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让我们婆家人不满意,我们虽然不会打骂你外甥女,但是让她不舒心不愉快的办法却很多,而后我们再告诉你外甥女我们这么对她的原因,你确定她不会怪你?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现在廖小玲和她娘家闹得不愉快,但是父女没有隔夜仇,总有和好的一天,到时候你外甥女歪歪嘴,你确定能在自己大姑姐那里落到好?你大姑姐再到你男人那翻翻嘴,只怕你这个向家媳妇也不好过吧?!
她以为这个幺舅母是靠着当官的幺舅生活的啊?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个幺舅母一没工作,二又是农村出身,就算与人合开了一家诊所,那也只是个个体户,地位低下得很呢。
说到个体户,在这个年月里“个体户”就是个很不体面的职业,因为个体户代表的就是没有铁饭碗、没有单位管、挣一个才有一个,不挣就没得收成,哪里像工人阶级和国家干部那样旱涝保收。
这年代的人常常教育子女说:“你娃要是不努力读书考大学的话,以后就只有当个体户,人人都瞧不起你!”
呵呵!
贾二妹嗤笑——我是个体户又咋了?我吃过别人一口饭,伸手问别人要过一分钱?这房子大套小套的难道是你们工人阶级和一般城市人买得起的吗?哼哼,别跟我说钱,劳资随便爆一下年收入都得把你们这伙人吓个半死!
不是贾二妹瞧不起工人,她也没这个意思,确实是眼前这群标榜自己是工人阶级的人太踏削她了!
不过,对于自己这个个体户的收入的问题,贾二妹也没必要给他们摊牌,低调,要低调,树大招风,乌龟有肉在壳壳头,自己享受就是了,免得心怀不轨之人惦记。
于是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到:“她姨妈,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廖小玲先是我大姑姐的闺女才是我男人的外甥女,我男人又不会跟他大姐过一辈子,更别说跟他外甥女过一辈子了,老婆重要还是其他人重要,我男人可拎得清了。”
这个逻辑顺序决定了自家男人对待其他亲戚的态度,只要是个拎得清的男人都知道孰轻孰重,要是拎不清的男人贾二妹早就跟他分蹦了,就算拎不清,贾二妹也要把他修理得拎得清。
嘿嘿,别忘了贾二妹这趟穿越来的目的!
“她幺舅母,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要是和亲家关系密切的话,你要如何自处?”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黄外公终于开腔了,老头子眯着眼睛问道,先前他不说话,是因为他是一家之主,要是说僵了,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黄外公,你多虑了,我已经一再申明过了,我只是幺舅母,我大姑姐和大姐夫才是你们正经的亲家,你们关系好了我替你们高兴,你们关系不好我也还是这样过我的生活。”贾二妹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话摆明了就是,你们这门亲戚我认不认都无所谓,你根本就威胁不了我,我就是把他们得罪死了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行,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听懂了贾二妹的言外之意,黄外公压抑着怒火说道,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田黄外婆还想说什么,不过想到老头子事先的交代,仅嘴巴张了张,就第二个出去了。剩下的人对视一眼后,也跟着出去了。
或许是心中火气大,黄家人走的时候就把他们带的那包点心忘了,不过贾二妹才不会占他们便宜,交代白翠兰拿了那包点心就追了上去。
再说白翠兰,虽然先前出来后就再也没进去,但是屋里那群人一口一个“保姆”地称呼她,声音那么大,就是个死人也能听见,更何况她这个一直留意里面动静打算随时支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