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房间里一片狼籍,让林二婶看到可能不好吧,她会觉得纳闷,你干嘛把床铺都拆了呢!有问题?
那么,还是从堂屋那边去开门吧。
贾二妹从床框里迈了出来,往右手边那道通往堂屋的小门走去。
不过,刚走了两步她又改变了主意,折身回来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一打开门就见林二婶双手捧着一个搪瓷碗,碗里盛着醪糟红糖水,红糖水里还飘着一些小汤圆。
林二婶笑着对她说:“我家大孙子从学校回来了,晚上寒气重,我就给他煮了一些醪糟水,刚煮好就给你舀了一碗过来。”
贾二妹忙双手接过,道谢道:“谢谢,谢谢。”
借着房间里的煤油灯光,林二婶一眼瞅见了屋里床板和码在柜子上的被褥,有些吃惊地问:“侄女,你这屋里咋了?”
“哦,床底下有耗子在跑,我抓耗子呢!”贾二妹笑着解释,“我拆开床板检查底下有没有耗子窝。”
“哦,是了,农村头可比不上你们城里了,耗子就是多,你们这屋子又是长期锁着的,有耗子进来做窝很正常呢。”林二婶说。
“二婶,你那边有铁撬啥的没?我发现床底墙处有一小堆土,不知道是不是被耗子挖的,我想撬开看一看。”贾二妹问。
“啊,死耗子,这个厉害啊?这房子可是石砖块柒的,它也能挖个洞!”林二婶骂了一句耗子,又说:“好,我去给你拿铁撬子来。”
“嗯嗯,谢谢。”贾二妹说。
“客气啥呢,你快赶紧把醪糟水喝了,免得冷了,冷了就不好喝了。”林二婶说着就转身回去拿铁撬去了。
贾二妹这里端着醪糟水来用碗里的土调羹舀着吃,刚才拆床铺撬地板砖也渴了,这时正需要喝点水。
醪糟水很甜啊,应该是放了很多红糖在里面熬的,小汤圆是用糯米粉揉的,没有馅的,直接掰成手指头那点大一小坨一小坨的,放在醪糟水里煮的,吃在口里又糯又香甜。
她这里才将醪糟水吃了一半,林二婶已经拎着一把铁撬过来了,“侄女,我来给你撬吧……”
“不用,不用,”贾二妹赶紧说:“我自己来就行。”
“你吃醪糟水,我来干,”林二婶却拎着铁撬硬是要代替她上阵,“你这么斯文一个人,拿得起铁撬不哟!”
说着她已经拎着铁撬进门了。
贾二妹忙将碗往柜子角上一放,就去拿她的铁撬,道:“二婶,不麻烦你了,我想马上休息了,这大晚上的将地下撬得响也不太好,我就是把这铁撬拿来戳耗子的。”
“哈哈!”林二婶笑了:“用铁撬戳耗子!你能戳到耗子?!”
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用铁撬来戳耗子的!
不过,城里人怕耗子,拿个铁撬这旁边助助威也行!
“行,那就把这铁撬放床头吧,我来帮你把床重新铺上吧。”林二婶放下了铁撬又说。
“不用了,不用了,今晚我不睡床,就……把床板铺地上睡,我怕蚊帐上面会落灰下来。”贾二妹忘了一眼床顶,急中生智地说。
“哈哈,睡地下……”林二婶又笑了,“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就是爱干净,要是我们就没这么讲究了!好吧,明天来把蚊帐给你拆下来拿去洗干净。本来想让你到我们那边去睡的,但是我怕你们城里人嫌弃我们农村屋头邋遢,铺盖被子都是汗味。”
“嗯嗯,明天洗,明天洗,今晚就将就在地上铺着睡,不是嫌弃啥,二婶瞧你这说的……”贾二妹说,“对了,你不是说你家大孙子从学校回来了吗!哦,他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
“明天星期天啊,他在街上读中学,学校周六五点半放学,他得走三个多四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家呢,可不就走到这时候了啊!”
“啊!”贾二妹吃了一惊,“要走这么久啊?”
“是啊,你来这里走了多久啊?是坐车到顶锅寨下头的哇?”林二婶问。
“……”贾二妹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她是利用狗铃铛一秒到达这里的啊!